蘇陽回憶往事,如是說道。
蘇陽在他茶攤上面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柳秀才就曾經看蘇陽說,蘇陽未來能夠成為皇上,而那個時候,蘇陽一心避世超脫,不想在俗世中牽連過多,只是當成一個玩笑,而現在時移世易,蘇陽現在真如柳秀才所說,成為了大乾朝的皇帝。
皇上?
李老爺剛剛恢復了和蘇陽的正常交往,現在忽然間又感覺和蘇陽有一重可悲的厚壁障……
“那時候,我其實也是玩笑居多。”
柳秀才端起酒杯,說道:“當時我是看你應用法門之時,眉梢之間隱隱有紅光紫氣,看出是非同凡響之人,又感念你的慈心,這才湊上前去,如此一說,彼此結個善緣,卻不想斗轉星移,皇帝陛下鬥殺羅剎鬼王,更是逆轉了京師死局,現在政令下達,果然是要拯救整個大乾朝的百姓。”
回想當初,感念現在,柳秀才也覺不可思議,不過是短短的時間,蘇陽便已經成為了三界內都有威名的人物。
“是齊王做的太過分了。”
蘇陽低頭說道:“我終究不能置身之外。”
執拿到了民怨刀的時候,蘇陽也終於願意承擔這一份責任,並且在那之後,便開始向著皇位而行。
“陛下所行,皆是善政。”
柳秀才對蘇陽端起酒杯,說道:“至少今後的百姓們,都有好日子過了。”
蘇陽手中端起了酒杯,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李老爺。
李老爺見狀,也連忙端起酒杯,三次人酒杯彼此碰了一下,而後將酒一飲而盡。
這等酒水入腹之後,柳秀才感覺渾身發熱,一股真元在他腹部運轉,滿是褶子的面孔逐漸開始變的年輕,原本已經灰白的頭髮,在這時候有了幾分墨色。
“這是怎麼回事?”
李老爺見此情景,驚慌問道。
蘇陽輕輕一笑,看著李老爺,解釋說道:“當年青州,兗州發生蝗災,饑民不可勝數,災情也逐漸的蔓延到了沂水,沂水的縣令非常擔憂,是柳秀才斗膽洩露天機,將蝗蟲之神蹤跡洩露,縣令因此設酒哀求蝗蟲之神,因此讓整個沂水縣得以免災,只是柳秀才也因此受到了蝗蟲反噬,從那以後,真元大傷,我這裡的酒,是西池仙子董雙成的桃花釀,最是能夠補全根本,今日我來到此地,就是為柳秀才固本培元,重新續上他的仙路。”
李老爺神志恍惚,看著蘇陽和柳秀才,而後撲通一聲,就對著柳秀才跪了下來,他雖是一個平常百姓,知道一縣蝗災究竟影響多大,靠天吃飯的老百姓能夠因此躲過一劫,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柳秀才伸出手來,輕輕一拉,便將李老爺拉扯起身,雙眼含淚,說道:“真沒想到,我居然還能有今日,憑此桃花釀,我便脫離了物類束縛……”
原本的柳秀才被拘束在這一方之地,但是現在的柳秀才,已經脫離了柳樹的束縛,可以在這天地間任意遨遊。
“拜謝天子。”
柳秀才恭恭敬敬的對蘇陽行禮。
“這些皆是你行善所積,善惡有報,你也當有今日。”
蘇陽讓柳秀才起身,目光看向李老爺,對柳秀才問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這沂水城賣茶水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下去了?”
現在的柳秀才已經能夠脫離沂水城的侷限,蘇陽不覺得柳秀才會在這裡繼續做下去。
“不做了,不做了。”
柳秀才搖搖頭,說道:“在沂水城這地方做一個柳樹神,不是我這等讀書人的追求,現在東嶽冥司在泰山之上修建了封禪樓,東嶽冥君詔令十方地府,一切鬼神,但凡是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都要就封禪樓寫一碑文,原本我心中只有腹稿,現在倒是能夠親自上前,好好觀瞧,若是碑文被東嶽冥君看重,那便在東嶽冥司謀取神職。”
封禪樓……
蘇陽聽到這些,眉頭輕皺,看樣子東嶽冥司已經是做好了準備……
像是東嶽冥司和陰曹地府讓讀書人魂魄寫碑文的事情,聊齋之中也有記載,在《棋鬼》一篇目中,便有一讀書人嗜好下棋,因為下棋家產敗光,也讓父親因此鬱郁而死,閻王因此扣了他的壽數,在他死後,在餓鬼地獄之中七年,東嶽冥君修建了一個“鳳樓”,讓讀書人的魂魄寫碑文,閻羅王將他放出來,想要讓他將功贖罪,卻不想到了人間之後,看到棋盤便離不開身,因此誤了時辰,最後又被壓到了陰司之中。
據陰司的官差所說,這個人永遠沒有轉生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