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迪盧木多凝然轉身,朝艾因茲貝倫城堡的方向望去。
御主和從者之間的契約是一條看不見卻又確實存在的紐帶,它將主從聯結起來,雖然這個聯結並不緊密,不能讓主從隨時實時彼此的狀態與動向,但在關鍵時刻,它還是能傳遞出一些資訊的——比如令咒命令,又比如生死攸關的危機。
因此,肯尼斯瀕臨絕境的狀況也迅速地傳達給了迪盧木多。
直到這一刻,迪盧木多才知道,本以為在後方觀戰的肯尼斯其實早已衝進了敵方的陣營,正在進行另一場戰鬥,但似乎是遇到了危險。
而迪盧木多剎那間的動搖和愣神,對於陷入絕境的吉爾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空隙。
只見在吉爾手中,早已自動修復完畢的螺泯城教本突然迸發出魔力的洪流。
阿爾託莉雅自然不會再給吉爾召喚魔物的機會,立即揮舞著寶劍,快速的衝了上去。
“乖乖死心吧!”
不過,吉爾還沒有蠢到在劍刃前詠唱咒文,事實上,他連一音節的咒文都沒有詠唱,他要做的,只是胡亂的將寶具產生的魔力洪流爆發出來而已。
雖說先前的召喚魔術被無效化了,但染紅大地的血海仍然連線著魔力通道。
無法控制的魔力瞬間流入血海之中,頃刻間,流淌在大地上的血海便突然的爆裂開來,騰空而起,如同洶湧的噴泉。
吉爾從一開始就沒有吟唱咒文,重新召喚魔物的打算,他強行發動了明顯會失敗的魔術,未能孕育出新魔物的血海因為飽和的魔力而瞬間沸騰、氣化,最後變成霧狀,向周圍擴散開來。
血霧在阿爾託莉雅靠近之前,就封鎖了她的視線,她知道吉爾的狡詐,所以她不得不停下腳步,不敢貿然行動。
這正是吉爾想要達到的效果,他雖然是個瘋子,但並不是一個傻子,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反敗為勝了,所以就很乾脆的撤退。
趁著血霧遮住阿爾託莉雅和迪盧木多視野的空檔,吉爾立刻化作靈體,帶著在憤怒與屈辱,就這麼離開了戰場,連丟下臺詞的空閒都沒有。
事實上,吉爾能夠成功逃脫,有不少僥倖的成分,阿爾託莉雅因為情況特殊,無法靈體化,也就沒有追蹤能力,而擁有這種能力的迪盧木多由於擔心肯尼斯的安危,也就放棄了追蹤。
視線被血霧遮擋,阿爾託莉雅第一時間使用聖劍上附帶的風王結界的能力,清靜的風頓時從四面八方吹來,刮散了汙穢的血霧。
等到阿爾託莉雅和迪盧木多恢復視野,吉爾已經完全消失了,不要說身影,就連靈體的氣息都消失了。
“可惡!這傢伙真是卑鄙至極!”Sabe
憤怒地低語著。
“La
ce
,你怎麼了?”然後,阿爾託莉雅看向迪盧木多,對迪盧木多本來可以輕易追擊敵人,卻眼睜睜看著吉爾逃走一事,沒有生氣的質問,只是平靜地詢問。
看他那突然變化的臉色,想必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我的主人遇到危機了,看來他是留下我,去攻擊你的據點了。”迪盧木多很難啟齒地解釋道。
“那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險。”阿爾託莉雅一瞬間就把握住了狀況。
“La
ce
,快去援救你的主人。”
她知道肯尼斯要面對的敵人是誰,在她看來,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決鬥。
而且,如果肯尼斯死了的話,迪盧木多就會消失,她就不能與迪盧木多繼續那還未完結的戰鬥。
對於一名崇高的騎士來說,這是她無法允許的。
面對阿爾託莉雅毫不猶豫的催促,迪盧木多首先是瞠目結舌,然後似乎是被阿爾託莉雅的高風亮節驚歎到了,深深的低下了頭顱。
“騎士王,感激不盡。”
“沒什麼,我們都發過誓要作為騎士一決勝負,讓我們一起將這個榮耀貫徹到底。”阿爾託莉雅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