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熟練的魔術師來說,藉助重力操縱氣流,讓自身均速下降,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從其動作優美的姿勢上來看,這種程度的魔術他很熟練,他保持著完全垂直的直線軌跡,輕如羽毛一樣,飄落在地面上,其衣著和髮型都絲毫沒有散亂的痕跡。
看著眼前就連出場都十分優雅的男子,間桐雁夜打心底感到憎惡,對魔道的敬畏變為了憎恨,對遠坂時辰的羨慕和嫉妒化為了怒火。
“遠坂時臣,你這傢伙!”間桐雁夜握緊了手掌,在見到眼前之人的時候,他便抑制不住內心深處的怒火。
無論是語氣,還是行為舉止,遠坂時辰都在透露著那優越的高貴感,甚至稱得上是完美,那種優雅和從容,無時無刻不在讓間桐雁夜產生一種落差感。
不過這些,也僅限於今夜了。
這個男人最重視的優雅和從容,在互相廝殺的戰場上什麼都幹不了,什麼都算不上!
遠坂家自傲的家訓,在今晚一定要盡情的將其踐踏、粉碎!
想到這裡,間桐雁夜勾起嘴角,在放肆的笑著。
“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遠坂時臣淡淡的對著間桐雁夜說道,他平靜從容的撫摸著那根帶在身邊的木杖,把手處的特大紅寶石中,封印著他花費一生心血煉成的魔力,這也是他的魔術禮裝。
“……明明放棄了魔道,卻仍然對聖盃抱著迷戀,還以這副樣子回來……”遠坂時臣眯起雙眼,顯露著臨戰前的從容,同時也在對對間桐雁夜進行挑釁。
“僅僅你一個人的醜態,就足以使整個間桐家族蒙羞。實在不理解,為什麼間桐髒硯會讓你回來參加聖盃戰爭。”遠坂時臣單手拄著長杖,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間桐雁夜撫摸著手指間戴著的戒指,他可以明確的感受到,戒指為自己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魔力,為此,他體的蟲子也都安分了許多。
“我只有一個問題,遠坂時臣……”間桐雁夜用嘲笑的語氣向著遠坂時臣說道。
“……你為什麼要把小櫻交到髒硯的手中?”
遠坂時臣完全沒有料到間桐雁夜會問道這個問題,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不是你現在應該去在意的事情。”
“回答我,遠坂時臣!”間桐雁夜大聲叫喊,情緒有些激動。
見到間桐雁夜這個樣子,遠坂時辰情不自禁的為御三家之一的間桐家感到悲哀。
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激動的間桐雁夜說道:“這種事情只要是個魔術師,不用問也都應該清楚的。我只是希望愛女能夠有個幸福的未來而已。”
“什麼?”間桐雁夜得到了難以理解的回答,以至於他的大腦中出現了暫時性的空白。
而在間桐雁夜呆住的時候,遠坂時辰用平淡的語氣繼續說道:“身為間桐家子嗣,你應該也清楚吧,得到雙胞胎的魔術師,都會出現同樣的煩惱,那就是秘術只能傳給其中一個,這時,無論如何,總會有一個孩子淪為平庸,這對於任何一個魔術師而言,都是兩難的選擇。”
遠坂時臣臉色複雜的摸撫著手中的長杖,特大的紅寶石在月光下散發著妖豔的光芒。
“特別是我的妻子,作為母體,她十分優秀。無論是凜,還是小櫻,她們都有著同等的稀有天分。兩個女兒必須有魔道名門的庇護,為了其中一個的未來,而奪走另一個的潛能,作為父親,誰都不會希望這樣的悲劇發生。所以對於凜以及小櫻來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們一個人是全元素、五重複合屬性。另一個人則是架空元素、虛數屬性。姐妹兩人生來都具有近乎奇蹟的稀有素質,這已經超出天賦之材的範圍,幾乎可以稱做是詛咒。”
“但是,魔性將會喚來魔性。能力太過超出常理之外的人,必然會吸引日常生活之外的東西,這與本人的意願完全無關。只有一種手段能夠對抗這種命運,那就是自己走出常理之外。”
“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們藉由主動體會魔道、學習魔道的方式,才能應付她們血統中的魔性。”
“但這就回到我剛才說的問題,遠坂家只能給予姐妹其中一個人庇護,一旦選擇了一個,另一個就會淪為平庸,甚至,受到血統的引誘而出現的各種怪異事物,一定會對沒有成為繼承者的那一方帶來無情的災厄。”
“所以,你就把小櫻交給了間桐髒硯那個該死的老傢伙?!”間桐雁夜死死的握緊了拳頭,不經意間,指尖刺入手掌之中,流出的鮮血同樣刺激著體內的刻印蟲。
遠坂時臣眯著眼睛,用銳利的目光看著間桐雁夜,自己申述的理念對方完全沒有聽懂,或者說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猶如瘋子一樣。
即便如此,遠坂時辰也看得出來,對方還是真心關愛自己的愛女。
他抑制著自己的怒火,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這種曾經叛離魔道之人又懂得什麼?遠坂家的加護只能給予其中一人,為了這件事,你不知道我煎熬了多長的時間。沒有成為繼承者的一人不僅會淪為平庸,還會因為自身血液中的魔性而陷入各種各樣的怪異事件之中,並且引火上身。如果魔術協會發現了這種人,你應該是不會知道他們能用出什麼手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