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完全吹散了戰場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
此時此刻,韋伯知道一切已經結束了,自己活了下來。
其實,一直到吉爾伽美什改變心意的前一秒鐘,那如同呼吸般散發出來的殺意在無言地告訴韋伯,吉爾伽美什的確有意要殺他。
事實上,如果剛才韋伯的視線稍有移動,或者是腳軟跌倒在地,又或者是答話的時候有一點猶豫,他現在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雖說只是保住了一條小命,但這也是吉爾伽美什對他的一種肯定。
敢於直面恐懼,而能保住一條性命,這本身就是一場戰鬥,一個勝利。
而這是韋伯首次獨自出戰所贏取的戰果。
這是一場渺小而且難看的戰鬥,與英勇華麗無關,韋伯沒有打敗任何人,也沒有得到什麼寶物,只是從困境中活了下來,僅此而已。
即便如此,韋伯還是感到高興,並以此為榮。
只有韋伯一人知道,在那種狀況下,想要從吉爾伽美什的手中活下來,這是一件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簡直與奇蹟無異。
這份榮譽感只存在於他的心中。
不管在旁人看來,他是如何的失態,他也不會引以為恥。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見證一切,並活下來了。
身體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韋伯讓淚水盡情的在自己的臉頰上流淌。
這次的淚水,不是因為他的軟弱,而是因為他完成使命,同時也讓他由內而外的發生了蛻變。
這是男子漢的熱淚。
……
沿著腳下的柏油路前往山頂,這需要不短的時間,急著去懲戒賊人的吉爾伽美什懶得浪費時間,便直接開啟“王之財寶”,將已經修復好了的維摩那召喚出來。
與言峰綺禮登上黃金飛船,吉爾伽美什坐在飛船的御座上,操縱著飛船,飛往山頂。
一路上雖然都沒有路燈,但吉爾伽美什渾身散發出的輝煌光輝比任何人造燈火都要耀眼奪目,彷彿是在訴說自己的王者之光才是唯一的真品,其他的不過是低劣的贗品罷了。
這種黑夜中的黃金燈塔,人形自走光源的行為理所當然地吸引了柳洞寺內的衛宮切嗣等人的目光。
或者說,在此之前,吉爾伽美什就已經成為了焦點,他以絕對的優勢,毫髮無傷地擊殺了伊斯坎達爾,給衛宮切嗣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征服王的“王之軍勢”有多強大,就算是阿爾託莉雅,也不敢保證保證自己能撐過萬軍碾壓,更不要說毫髮無傷了。
但是,吉爾伽美什卻做到了,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做到了,但他確實從正面擊殺了征服王,並乘坐黃金飛船,攜著大勝的氣勢逼近。
在差不多飛到山頂的時候,吉爾伽美什傲然抬頭,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下一秒,室內,在衛宮切嗣他們面前,與“千里眼”魔術相連的水晶球轟然爆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寶具破壞了千里眼,但大家都很清楚,吉爾伽美什是在用這種方式宣告他的到來,嘲諷在場的每一個人。
“躲在暗處的老鼠們,本王駕到了,還不快滾出來迎接?”
吉爾伽美什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對於吉爾伽美什的挑釁,阿爾託莉雅看向自己的御主,目光中,在傳達著請求出戰的意思。
衛宮切嗣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除非出現意外情況,否則,一切都按照原計劃進行,由另一個Sabe
他們對付A
che
。Sabe
,你要留有足夠的魔力來破壞聖盃。”
“Sabe
。”愛麗絲菲爾握住了阿爾託莉雅的手,勸她不要衝動。
雖然心有不甘,但阿爾託莉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只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