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劉婆子找完周小草之後說起。
她從小草那裡沒得到想要的東西,回去跟丁夫人覆命,丁夫人一時也沒了法子,便道既然暫時得不到口紅的製法,丁記這邊就開始動手吧。
劉婆子帶著早就尋到的幾位點心師傅,直接去了丁記食肆的後廚。
為了保密,製作果丹皮和蛋糕是單獨在一個屋子裡的,由周掌櫃挑出來的幾位信得過的積年老師傅專門負責,劉婆子便是帶人直接奔了這處。
外頭自是有專門的夥計看門的,尋常不許外人隨意闖入,見劉婆子領著好幾個人氣勢洶洶的就要往裡頭闖,連忙上前陪著笑臉道:“劉媽媽且等一等,這處是咱們食肆的重地,尋常人不可輕易進入的。”
這劉婆子來丁記也不是頭一回了,自從丁記轉到夫人名下之後,丁記食肆的夥計們便習慣了府裡的劉媽媽時常過來“指手畫腳”,好在有周掌櫃從中斡旋,夥計們雖私底下有些抱怨,但總體還算過得去。
“起開。”劉婆子趾高氣昂的道:“老婆子我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你也敢攔著?”
這夥計自是知道劉婆子是丁夫人身邊的紅人,說話簡直不能更恭敬:“小的哪裡敢攔您?只是實在是掌櫃的吩咐了,小的也不能不尊,媽媽若真想進去,不若稍等片刻,待小的去稟告掌櫃的一聲可好?”
劉媽媽哪裡有耐心等周掌櫃,她一把撥開面前點頭哈腰的夥計,氣勢洶洶的便闖了進去。
活計見攔不住,連忙跑去叫周掌櫃。
廚房裡頭,劉婆子猛地推開門,正在各自忙碌的師傅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往這邊瞧來。
劉婆子進了門先沒出聲,左右巡視了一番,看到牆角擺放著的新鮮出爐的果丹皮和蛋糕,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誰是這廚房裡頭的管事的?”
其中一個圍著圍裙,挽著袖子的師傅上前一步,道:“是我。”
劉婆子點了點頭,直接命令道:“夫人吩咐,要你們將果丹皮和蛋糕的製法交給他們。”說著指了指她身後帶著的幾個人。
廚房裡頭管事的師傅姓陶,陶師傅聽到她這麼說,首先遲疑了:“這……恐怕有所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劉婆子開口便是十分尖利的語氣:“這可是夫人的吩咐?你們敢違抗?”
陶師傅還沒說話,廚房中的另一個人先開了口:“咱們都是聽周掌櫃的吩咐,周掌櫃說了,這兩樣吃食的製法絕不可外傳。”
劉婆子火起:“這丁記食肆早就是夫人名下的了,周掌櫃也是給咱們夫人幹活的,一切都得聽夫人的安排。”
她話音剛落,被夥計緊急找來的周掌櫃便接了口:“劉媽媽說的有理,不知道夫人有何吩咐?”
“掌櫃的。”陶師傅等人先跟周掌櫃問了聲好,接著道:“劉媽媽帶著人,想要學果丹皮和蛋糕的製法。”
劉媽媽見了周掌櫃,氣勢也沒有絲毫收斂:“既然您來了,便將方子給我吧,我一會給夫人帶回去,這幾個師傅,就請周掌櫃的吩咐人給教會了。”
“劉媽媽”周掌櫃拱了拱手,“這兩樣吃食的方子,當初說好了的,只有我和這幾位師傅知曉,其餘皆不可外傳,媽媽如此貿然討要方子,實有不妥。”
“夫人……”劉媽媽剛說了兩個字,周掌櫃的便馬上道:“雖如今食肆過到了夫人名下,可到底當初籤契書的時候,是老爺籤的,另外契書的另一方,宋琉璃宋小娘子也應該共同商議才是。”
“照你這麼說,夫人要這方子,不但要等老爺回來,還要徵得宋琉璃得同意不成?”劉媽媽反問。
周掌櫃回的不卑不亢:“理當如此。”
“呵!”劉媽媽嗤笑一聲,“老爺既將這鋪子給了夫人,自然一切聽憑夫人做主,至於宋琉璃,咱們每月給她那麼些分成利潤還不夠嗎?今日我便問一句,你到底給不給方子?”
“恕難從命。”周掌櫃十分堅定的道。
劉媽媽深吸了好幾口氣,轉而望向廚房裡的師傅們:“你們呢?也同周掌櫃一樣嗎?”
先前說過話的師傅再次開口:“自然,咱們都聽掌櫃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