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詳細的向趙明煦稟報了琉璃那邊的情況,在聽說步雲霆也跟著回來,並且直接住到了琉璃的家裡時,趙明煦的臉色徹底黑成了鍋底。
隔天,步雲霆要去疫病處,周小樹提出送他過去,剛好琉璃也想去城裡看看情況,便也跟著一道了。
“沿著這條街直走,便是鎮上最大的醫館,那裡現下就是疫病處。”周小樹指著前方道。
整條街寂靜無人,再沒了往日的喧囂。
步雲霆點頭,停下步子對兩人道:“就到這裡吧,我自己過去,你們別往前面湊了。”
“你”,琉璃露出些擔憂的表情,“你自己小心些。”怎麼說也是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琉璃心中早把步雲霆當作了朋友。
“有你這句話,我便是死也無憾了。”步雲霆笑道。
琉璃好容易醞釀出的一點擔憂的情緒,頓時又煙消雲散了,步雲霆卻沒等她再說,轉身往疫病處走去。
“咱們也趕緊走吧。”周小樹說著,轉身走出巷子。剛走了幾步,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爭執和哭喊的聲音。
兩個人循聲望去,就見兩名戴著遮面巾計程車兵,正拖著一個男子往外走,那男子面色蠟黃,虛軟無力,顯然是病了。
而另有一個婦人,不住阻攔哭喊:“你們不能帶他走,我夫君只是這幾日沒睡好,根本就沒病,你們不能帶他走。”
“走開!”其中一個官差不客氣的揮起手臂,將婦人推倒在地:“再糾纏連你一起帶走。”
婦人彷彿是聽到了什麼辦法,爬起來高聲叫著:“好好,你們帶我走,帶我走吧,別帶我夫君走。”
官差再次將人揮開:“你若染病,照樣帶走!滾!”
那婦人還要再上前,這時候,又出來一個老婦人,抱住了她的身子,顫巍巍的道:“別過去,別過去……”
“娘啊,娘啊,不能讓他們帶走阿郎,進了那地方還能活著出來嗎?”婦人也知道自己阻攔不了,只一味嘶吼痛哭。
“沒事的,沒事的啊,疫病處好歹有郎中,有藥草,沒準咱們阿郎去了便好了呢……”老婦人雖嘴上說著沒事,面上卻也老淚縱橫。
“娘啊…娘啊…嗚嗚嗚……”婆媳兩個抱頭痛哭,周小樹扯了扯琉璃的袖子,道:“二孃,咱們走吧。”
“嗯”琉璃輕輕點了點頭,“小樹你先回去,我去瞧瞧周掌櫃。”
“掌櫃的應該沒事。”周小樹道,“咱們還是……”
“放心吧”,琉璃道,“周掌櫃應該知道更多的情況,我去打聽打聽,不會有事的。”
“那我跟你一道去。”周小樹堅持,琉璃便也沒再說什麼。
兩人到了周掌櫃家裡,敲了好半天門才有個遮著面巾的人將門開啟了一條小縫:“你們找誰?”
“找周掌櫃”,琉璃道,“我是宋琉璃。”
“啊!是小東家。”那人顯然知道琉璃的名字,將門開大了些,請兩人進去,接著快步跑去通傳。
兩人還沒走進屋子,周掌櫃便急匆匆的跑出來迎接了:“二孃,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