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別開槍!”
一聲罵,伴隨著張步凡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沒做噩夢,但也和做噩夢差不多了,你能想象前一刻還是個唱戲的戲子,化了個白臉拿著把花槍,一臉正氣哇呀呀呀呀的威脅著一個小鬼子,下一刻忽然就變了場景,變成N個小鬼子拿著槍指著你,咣咣咣一頓亂射,直接把你打成馬蜂窩的感覺麼?
這就是張步凡此時的感受。
一聲驚叫坐起來,都顧不得呼吸了,先身上身下一頓摸,確認了自己身上沒子彈眼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類似的場景和身份轉換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自從電視劇開始拍攝,這種情況就開始出現了,原因很簡單——他現在同時幹著兩個活兒。
一半的時間,他是《火線三兄弟》劇組的演員,演小泉敬二,還有一半的時間,他是接下來將要開拍的電影的主編劇,負責整部電影的劇情框架以及對劇情走向的把控等工作。
夢境準時出現,卻因為他乾的兩個活兒而分成了兩個部分,就和足球比賽的上下半場一樣,演員的夢境佔一半,編劇的夢境佔另外一半。
有意思的是,這兩個夢境出現的順序還不一樣,有時候是先出現編劇的夢境,也就是電影中某個人物的一生縱覽,有時候卻又變成了小泉敬二先出現……
這就搞得張步凡很混亂了,經常一覺醒來人都是懵逼的。
不過,之前的哪一次也沒像這次這麼刺激的,轉換和結局那麼驚心動魄的,他不是沒被槍指過,還自己指自己呢,但是這簡直和鬼片一樣的切換卻是從來沒經歷過的,所以才把他嚇得不輕。
鬆了口氣,沒立刻動,一直到呼吸喘順了,才準備扭頭找手機看時間,結果,剛一扭頭,就又是一聲慘叫。
“哎呦!”
猛一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脖子,這時候,他才不過扭過去了不到45度……
於是,又不得不在原地僵了半天,才終於緩解了疼痛,不敢用力了,慢慢的把腦袋回到了正面,苦笑著罵道:“媽蛋的,落枕了……”
於是,這一天……不,是接下來的三天,這貨都一直僵著脖子,別說演戲了,就連弄劇本都麻煩——落枕比較嚴重,別說扭頭了,連低頭都疼,只能把劇本舉到面前看,問題是現在大家弄劇本都用電腦了,他總不能把螢幕舉到眼前吧。
管琥體諒他,乾脆把他的戲份往後推了推,放了三天假。
晚上被一個個的夢境折騰的有點慘,張步凡也不想再在劇組“觀摩學習”了,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房子還跟那裝修著呢,於是乾脆回了市裡。
可惜,因為那可惡的落枕,也沒辦法開車了,只能讓劇組弄了個車送他。
車有點大,不方便進裡面,於是停在了衚衕外面,車門開啟,先出來一隻腳,又出來一隻腳,倆腳併攏,緊跟著腿往前,呈蹲姿,上半身跟著出溜了下來。
嗯,這是張步凡提前構思好的下車姿勢,這樣可以避免扭到脖子。
然而這貨還是失算了,人是出來了,但是起來的時候,兩隻手往後面一撐一用力,卻還是不可避免的拉到了已經被膏藥包裹的脖子的肌肉,於是又是一陣酸爽。
僵在那裡一陣抽涼氣,可把司機嚇壞了,這位可是劇組重要人物,導演跟前大紅人,要是坐他的車坐出事了可麻煩了。
還好張步凡不是真有事,和司機擺擺手讓他放心,這才往衚衕裡走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家那個有一陣子沒見的“小飯館”的招牌,以及……站在招牌下面的張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