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在地面,滴答,滴答——安靜的環境將這聲音放大好幾倍,落在耳中,清晰無比。
懷陽郡主的聲音都不自覺顫抖了,“雲祁哥哥……你,你快鬆手,快鬆手!”
還捏著做什麼?嫌自己的血太多了,想流乾嗎?
傅雲嵐眼神閃過片刻慌亂,隨即又趾高氣昂道:“是你自己要抓著的!”
“是,我不會怪你的。”傅雲祁無奈地笑了,這種關頭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傅雲嵐面色不善,見傅雲祁將火紅色的鞭子交給趕來的侍從,還讓他給處理掉,原本就暴躁的脾氣聽到這句話又炸了。
“傅雲祁!我的東西你憑什麼處置!”她一點公主風範都沒有地撲上去要搶回來,被傅雲祁攔住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只用一隻手擋著她,那隻受傷的手則高高舉著,生怕鮮血染髒了傅雲嵐最喜歡的紅裙子。
將這一切細節都收入眼底的白楹輕輕嘆了口氣。
傅雲祁一直都在偷偷關注白楹,自然也聽到了那聲嘆息,他瞬間朝她看過去,眼裡是難以掩藏的關心。
白楹禮貌性地點了點頭,算是表達謝意。
這時候孫嘉迎過來拉傅雲嵐,傅雲祁趁機脫身,他又偷偷看了白楹一眼,見她這般客氣疏離,心底漫開一片失落。
大儒隨後就到。
瞭解了事情經過,一貫嚴肅的臉上出現怒容,大儒站在最前方,目光掃過每一個學子,氣的只說出兩個字:“荒唐!”
白楹第一個認錯:“學生知道錯了,先生保重身體。”
傅雲嵐立馬道:“阿諛奉承,謅媚討好,虛偽至極!”
說實話,如果傅雲嵐罵的不是她,白楹都要為她突飛猛進的學業而點贊。
她站在懷陽郡主和姚依依中間,神情平靜,一聲不吭。
她說那話的目的,還真就這麼單純。
畢竟生氣傷身,大儒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要是被他們氣暈過去,那不就罪過了。
沒想到傅雲嵐這麼想她,白楹在心裡嘆氣,做人好難。
白楹不知道,自己低著頭的樣子被大儒看成了受盡委屈還把苦頭往肚子裡咽的小可憐。
這大概是老師的一種通病。
面對一個學習好,外表又極具欺騙性的學生,總會忍不住偏心幾分。
而另一邊,傅雲嵐一臉的驕縱,下巴微揚弧度透出傲慢,每個夫子授課,她都不喜歡聽,還老是仗著身份尊貴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這種學生誰喜歡的起來?!
要不是大儒為人公正,這心早就偏到天涯海角去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最後落在傅雲祁那已經鮮血凝固的傷口上。
大儒抬了抬清明而又威嚴的眼眸,緩緩開口:“公主既有如此本事,不如去太后那,大家好好說個明白。”
去太后那!
懷陽郡主慶幸地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大儒會做出這個決定。
既然讓太后做主,那麼太后一定不會讓阿楹受委屈。
懷陽郡主小聲和白楹說:“阿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