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啊,騷動的季節。
白楹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傅南歧了,哪怕只是和他坐在一起,什麼也不做,她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把玩著他的手,兩人靜靜地不說話,她也覺得很美好。
果然,喜歡一個人時候,他露出偏執的神色她也覺得可愛。
而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他/她連呼吸就是個錯。
人啊,生性就是雙標的。
白楹和傅南歧待了一會兒,趕在晚膳前回了國師塔。
丁元幽怨地看著她:“姑娘……”
白楹心虛地笑笑。
丁元道:“您把那塊搓衣板扔了?”
白楹頓時一拍腦袋,她可憐兮兮:“我把它忘在莊子上了……”
輕風聽見聲音,在樓上喊了一聲“阿楹”,丁元忙道:“我跟輕風姑娘說您去找秦三小姐了,姑娘可別說漏嘴。”
白楹嚴肅地點點頭,連忙上去。
“輕風姐姐。”
輕風道:“國師大人說最後一味草藥也已經找到,他今晚就閉關煉製丹藥,少說也得三日後才能出來。”
輕風溫柔地看著白楹,輕聲道:“阿楹,積壓在你體內多年的毒素,終於可以解開了。”
白楹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她想她大概是高興的,但她笑不出來。
白楹抿了抿唇,覺得眼眶有點酸澀,雖然說這些話很矯情,但她忍不住。白楹望著輕風溫柔的眼神,低聲道:“謝謝你,輕風姐姐,也謝謝師父,謝謝國師塔裡諸位前輩,這些年你們對阿楹的照顧,陪伴,保護,教導……”
草藥得來不易,國師塔每一個人都出了力。
白楹發自內心地感謝,“沒有輕風姐姐和大家的照顧,就沒有阿楹的今日。”
輕風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不要想那麼多,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理應對你好。”
白楹搖頭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理所當然,有的不過是心甘情願的愛而已。”
輕風眼中露出些許欣慰,她覺得靜太妃真的把白楹教的很好。
她微微低頭,和白楹視線平齊,“阿楹,那你要記得,輕風姐姐愛你,大人愛你,國師塔所有的人都愛你,你是在愛裡長大的孩子。”
所以你理當自信,理當驕傲,理當認為自己是最好。哪怕驕縱一些,也無妨。
輕風從來沒有和白楹說過這種話。
她摸著白楹的臉,掌心溫熱,傳遞給她源源不斷的溫暖。
白楹笑道:“是,哪怕阿楹沒有父母,阿楹也從未覺得有遺憾。”
人應該知足。
她已經擁有這麼多了,哪怕因為這個身體而早死,她也不會遺憾。
最多就是覺得對不起國師大人靜太妃他們這些人,不能報答他們的恩情,不能陪伴他們多年。
輕風的手最後落在白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阿楹,旁人所有的,你也會有。”
雖然遲到一些,但也不會很晚。
“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遵從自己的內心,說著道謝的話。
輕風失笑,又覺得心中慰貼。
沒有什麼比這種珍視還要再好的了。
哪怕輕風從未想過付出就要得到回報,但誰會不喜歡自己的一片心意,所有愛護照顧被人放在心裡,被人牢記?
她揉了揉白楹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