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來打醬油的,為什麼要問她這種問題?
秦畫向白楹投以求救目光,後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有人掀起簾子進來問好,道:“姑娘,快別吃了,該梳洗打扮了。”
白楹被嚇得嗆到了,灌了好幾杯茶才緩過來。
淮南王妃心疼道:“慢慢吃,我們不著急,怎麼樣,沒事吧?”
伺候的人不禁心裡暗暗道雖說是隔了十多年才找回來的,但淮南王妃依舊疼愛入骨,果然命好。
“沒事沒事。”白楹擦了下嘴,端正坐在梳妝鏡前,忍著疼絞面,姚依依嘻嘻道:“可不要哭啊。”
秦畫捂嘴道:“這出嫁呀,也該哭上一哭。”
懷陽郡主忽然想起,低聲問秦畫:“瀠悅不肯來嗎?”
秦畫看了眼正閉眼上妝的白楹,同樣小聲道:“阿楹請過了,她只送來賀禮,說身子不舒服,就不來了。”
懷陽郡主道:“託詞罷了。”
秦畫越發小聲道:“祈王...去了,瀠悅心裡怕是十分難過。”
想到那個風光霽月,溫柔似水的青年,懷陽郡主眼中流露出一絲難過,嘆道:“雲祁哥哥......我只怕她對阿楹心生怨懟。”
秦畫不解:“為何?”
懷陽郡主道:“雖說雲祁哥哥是被白氏害死的,但終歸還是因為那個位子,如今只有秦王活的好好的,阿楹萬事如意,又要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平日她們在閨閣中那麼要好,再想想此刻,你說瀠悅心中可會不平?”
秦畫道:“...不會吧,瀠悅不是那樣的人。”
懷陽郡主不置可否,道:“那就當她只是避嫌吧。”
兩人話說完,白楹剛好轉過頭,她才上妝到一半,看著很是怪異,姚依依等人撲哧笑起來,紛紛道:“不許作怪!”
等全部弄好,白楹只感覺臉上厚厚一層,氣都喘不過來。
霍夫人讚道:“好一個標誌的人兒!”
淮南王妃笑道:“謝您誇獎。”
姚依依嘖嘖道:“我就知道,以阿楹姿色,成親這一日絕對冠壓群芳!”
秦畫紅著臉道:“秦王殿下的美貌,怕是很難被壓下去了。”
姚依依:“......”好吧,這是實話。
給新娘子梳頭的人必須是六親皆全,兒女滿堂的長輩,恰好皇室宗親裡有一位老王妃符合,身份也尊貴,她滿臉皺紋,眉眼彎彎,一臉笑容,看著就是和藹可親,極有福氣的面相。
她捏著木梳,輕輕給白楹梳髮。
口中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綰髮時,這位老王妃就站在邊上笑吟吟看著白楹,道:“那位秦王啊,真是好大的福氣呢。”
一般來說,好福氣都是誇新娘子的。
譬如“你家女兒好福氣喲,嫁了個如意郎君”,又譬如“姑娘好福氣,嫁了個如此體貼的好夫君,日後必定恩愛不已”。
幾乎很少有說男子好福氣的。
但淮南王妃姚依依等人都一副贊同的模樣,點頭笑道:“可不是嗎?能娶到我們阿楹,是幾世才能修來的福分。”
老王妃一雙慈藹的眼睛落在白楹身上,笑道:“是呢,怕是他把這輩子的運氣都花光了,才遇見這麼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