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逸風此話一出,嘈雜吵嚷的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只見武大通帶領著四名藥山派弟子,抬著一張方桌,放桌上放著一個木盒,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祭天壇中央。
待武大通等人退下,沈平走到方桌前,輕輕將木盒開啟,只見玉冊和赤煙爐法器正放在其中。
場中上萬人靜悄悄的,屏氣凝神的看著這兩個小小的物件,有誰能想象的到,荼毒了北疆和中原兩地,令人聞風喪膽的虎力邪獸,竟然是被這兩件毫不起眼的物件給轉換出來的。
天地造物者之奇,真是令人讚歎,可最初的造物者,在創造世間這一切的時候,是出於什麼目的,同時造就出了這等邪惡戾氣呢?
而當第一個人察覺感知到天地間這股無上戾氣之時,又是怎麼樣的一個念頭閃過,會使他萌生了匯聚這股戾氣的念頭,進而催生了這等無上法器?
所有這些的答案,都無從考證,人們唯一所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就是,這股被無上法器聚集起來的邪惡力量所帶來的痛苦經歷。
而諷刺的是,此刻的中原武林,能夠安靜平和的聚集在一起,能夠抱成一團,卻全是拜這玉冊和法器所賜,難道真的如枯骨老者所說,在巨大的死亡恐懼和壓力面前,人們會顯露出本性,忘記勾心鬥角,忘記爾虞我詐,所能想到的,只有自保和求生。
從這個角度看,難道最初的那個人,創造這等匯聚天地戾氣的無上法器,是出於這個目的,給人類帶來痛苦,從而使人類珍惜祥和的生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造物者無疑是給人類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一個血淋淋的玩笑!
此刻,按照原本的計劃,沈平將商定好的玉冊和法器保管計劃一五一十,詳細的跟在場所有人說了一遍。
在場這些門派中,有一半是玄羽門周邊各門派,這些門派幾百年來受到玄羽門庇護,歷來都是唯玄羽門馬首是瞻,此次虎力邪獸大難,這些門派驚懼之餘更加的依賴玄羽門,對於之前商定好的這個辦法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而剩下的一半門派中,一部分是中原以北的門派由孫聖手率領,一部分是陵江上中游一帶的門派,由豐德海率領,這些門派在最初就參與了法器看護方法的商議,自然毫無異議。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門派,那可真就是人微言輕了,他們幾乎根本就沒有自己的主張,換句話說,他們就算是有自己的主張,也沒人會聽他的說話。
至於本次唯一一股外來勢力,北疆納蘭明,他自然是一心搗亂,要拿法器說事,可當前中原之地的形勢一片眾志成城,這個時候拿玉冊和法器說事,真是太不明智了,也絕不會成功!
因此,在場上萬人沒有一人提出異議,今天的玄羽門,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鼎盛時期,當眾人看見八位師尊齊齊的端坐在祭天壇上的時候,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管內在如何,至少在明面上,玄羽門各宮各殿又重聚攏到了玄羽門的治下!
今日的玄羽門大祭,到此刻為止,確實起到了之前陳劍平所說的威懾南疆、北疆兩地的作用,不管中原武林之前經歷了怎樣的紛亂,虎力邪獸之災遭受了多麼大的重創,可他終究是中原武林。
一旦這股勢力聚攏在一起,即便是隱藏在南疆,那個實力令慧明法師、風萬年這類人物都心驚的神秘組織,也不敢輕舉妄動!
此刻,八位師尊紛紛站起身來,慧明法師慢慢走上祭天壇,總共九人,圍城一個半圓,站在放置著玉冊和法器的方桌前。
沈平看了一眼劉逸風,劉逸風輕輕朝他點了點頭,沈平回過身來,大聲道:“諸位,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這玉冊和赤煙爐法器,就由在場的慧明法師連同我玄羽門治下八位師尊看守,一來防止宵小之徒打這法器的主意,二來大家相互牽制,誰也不能利用這法器的邪惡力量!”
眾人聽到這裡均覺得這個安排十分妥當,紛紛點頭稱是,壇下納蘭月小聲道:“你看,你豁出命去,辛辛苦苦,跑前跑後的,又是取法器,又是撮合各派商議看護法器,到頭來都給人家玄羽門劉逸風做了嫁衣,風頭都是人家的!”
陳劍平微微一笑,說道:“怎麼?我都不覺得如何,你卻受不了了?”
武大通咧嘴一笑,低聲道:“師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師母這是關心你的前途,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說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