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飛燕門一片殘垣斷壁,四處火光沖天,遍地屍骸,青石磚上一片一片的血跡,此時已變成了紫黑色,到處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
十幾名黑衣人手提兵刃,冷酷的在一堆堆死屍中尋找倖存者,不時的往奄奄一息的人身上補一刀,刺一劍。
牆根窄巷中,早有烏鴉落下,在一堆血汙的屍體中不住的啄食,即使有人走過,也只是撲扇幾下翅膀,都懶得飛走。
飛燕門議事廳內,幾個分舵舵主放棄了抵抗,被綁縛在地,羅生門中一名高瘦的黑衣弟子來回踱著步子,冷冷的說道:“心存感激,你們應心存感激!”
這名黑衣人踢開一具屍體,接著說道:“無上神煞大帝拯救了你們,這世間已無藥可救,你們一定以為這是屠殺,是痛苦,不!這是救贖,是對你們靈魂的救贖!“
這名羅生門高瘦弟子轉過臉來,望著一地的死屍說道:“你們應該感到欣喜,即便是面對死亡,今日所有人的亡靈,都將成為修羅神煞的忠實奴僕,神煞大帝終有一天將會統御整個天下,你們今日的死亡,今日的犧牲,將促成那一刻的到來!”
說到這,這名高瘦黑衣人慢慢彎下腰,對著一名瑟瑟發抖的飛燕門弟子沉聲說道:“你們每個人終將成為修羅神煞大帝的忠實子民,你們卑微猶如螻蟻的一生,從這一刻起,被賦予了新的意義!”
說著,這名高瘦黑衣人伸出一隻鐵爪,慢慢扣在這名瑟瑟發抖的飛燕門弟子的脖頸之上,陰森的說道:“要欣喜的,滿懷感激之心的接受這份饋贈,接收這份恩賜!”
說著,鐵爪微一用力,這麼飛燕門弟子慘呼一聲,倒在血泊之中,而這名高瘦黑衣人則一臉虔誠的舉起鐵爪,輕輕舔舐鐵爪之上的血漬。
這時,後殿傳來幾聲呼喝聲,蔣無遺連同幾名羅生門弟子押著飛燕門少堂主燕明進入議事廳內,只見他一身血汙,蓬頭散發的跪倒在地,一臉的頹敗。
堂上太師椅旁,羅生門門主血無常緩慢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燕明。
半晌,他跨過幾具屍體,來到燕明身邊,一隻手按住燕明頭頂,轉動他的頭讓他看著周圍一地的屍體。
沉聲開口道:“我知曉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我明白這種挫敗感,我感同身受!”
說著,血無常慢慢直起腰來,將左臂袖口解開,輕輕挽起衣袖,頓時露出一條滿是傷痕的手臂,燒傷、劍傷、刺傷、甚至前臂內側傷口深可見骨。
傷口癒合後形成的可怕傷疤,連同整個手臂的可怕傷口及燒傷後留下的魚鱗傷痕交織在一起,宛如一條腐爛了的死屍手臂一般。
血無常慢慢將手臂攏在衣袖內,隔著面具的臉看不到表情,只聽他甕聲甕氣的說道:“我瞭解你此刻的心情,懊悔、絕望、憤怒、無助,你一定很想殺了我,殺了在場的所有人,你原本平淡規律的生活,在這一刻被盡數毀滅,以往的日子永不復存在!”
說著,指了指蔣無遺,說道:“我猜你最想殺掉的應該是他!”血無常冷笑一聲,俯身問道:“你在想什麼?或者,恐懼已經是使你停止了思考,你只是像一攤爛肉一樣,跪在這裡等死?”
說到這,血無常心灰意懶的直了直腰,輕輕一揮手,十幾名黑衣人手起刀落,最後十幾名分舵舵主慘呼幾聲,倒在血泊之中。
一滴血濺在燕明眼角慢慢滑落,彷彿燕明眼中流出的一滴淚,血無常猛地轉過身來,右手一揚,伏魔神劍在手,輕輕的搭在燕明脖頸旁。
只見血無常深吸一口氣,右肩猛地一沉,伏魔神劍輕輕一動就要往燕明脖頸滑落。
就在這時,血無常猛地一頓,這一劍竟停了下來,只見他豁的一聲將劍收回,低頭對著燕明說道:“也許此時此刻,不殺你,將你放了才最有趣吧?”
說著,血無常仰面一陣狂笑,一旁蔣無遺打急,忙道:“門主,斬草需除根,若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呀!”
血無常聽了這話,頓時笑的更加癲狂,他舉起笑的顫顫發抖的左手,指著地上的燕明說道:“虎?你……你說他是一隻虎?哈哈哈……”
頓時,整個議事廳內幾十個羅生門黑衣弟子跟著哈哈大笑起來,蔣無遺向前一步,大聲道:“門主三思,此人乃是飛燕門少堂主,他日若東山再起,必成大患,您早晚會為今日的決定而後悔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