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海捕文書,上面赫然蓋著鎮江府的官印。自己的妻子若是眼下沒逃出去,必然會落到這些人手中。沈彬握緊雙手,咬牙道:“你們敢傷害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麻煩換句話,老爺我聽這話耳朵都起繭了,現在不還活的好好的?”說著看起了那張通緝令上的畫像,讚道:“都說林家大小姐美貌驚人,還真挺耐看的。”
聞言,沈彬突然暴起朝薛立衝過去,卻被薛立身後的奴僕死死架著動彈不得。薛立看著沈彬那噬人的眼神,笑了笑,伸手在沈彬滿是血汙的臉上拍了拍:“你再好好考慮考慮,老爺我耐心有限。若是交出來,我給你個痛快。”說完轉身出了打牢,沈彬無力的癱軟在地上,此刻也不想著有人來救,只希望妻子能逃出去。
躲在草叢內的林佳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試圖不發出任何響聲。但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是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恐懼。
一夜之間,往日鎮江府內讓人豔羨的兩家藥商,頃刻間家破人亡,父母入獄,丈夫生死不知。兩家的性命全都落在她一人肩上。這一路逃亡,沈家的護衛為了讓她逃出去,已經同追兵拼殺光了,唯獨留下了身邊這位女護衛。
聽著遠去的馬蹄聲,沈悅稍稍舒了口氣,看向一旁還在顫抖但堅持的林佳心下一嘆。這位深閨中的大小姐能完成這次任務嗎?
“姐姐,他們走了嗎?”林佳看向一旁的沈悅悄聲問道。
“走遠了,咱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萬一殺個回馬槍咱兩都得交待在這兒。”沈悅想了想道。
林佳點點頭,眼下她只有聽沈悅的話才能有望活下去,緊了緊手中的被綢布包裹的佩劍,這是他們兩家數十口人唯一的希望了。
“少奶奶,這劍真的有用嗎?西京千里迢迢,咱們眼下還沒逃出江浙地界,要我說咱們不如前往揚州,找巡視河岸的欽差大人伸冤。”沈悅勸道。
林佳搖了搖頭,看向沈悅堅定的道:“夫君說過,如今揚州那邊時局詭秘,欽差大人沒有閒暇顧忌鎮江府的事,而且夫君說過這劍不一般,他曾救過這劍的主人。咱們沈林兩家眼下是沒人願意幫了,只有這位還有一線希望,便是救不全,也能為兩家留下根。”
“罷了,我就送你趕往西京,只不過這一路艱險,你要做好準備。”沈悅無奈的嘆了口氣。
“姐姐放心,為了夫君,我會堅持的。”林佳堅定道。
之後的一段時間,沈悅和林佳兩人混入逃難的隊伍,才逐漸擺脫薛家的追殺。眼看出了江浙地帶,沈悅這才舒了口氣,薛家勢大,但也僅僅限於一州之地,出了江浙,便沒有那麼麻煩了。
“再有幾天想來就能趕到西京了,少奶奶,你可知道這劍的主人是誰?”沈悅問道。
誰知林佳突然臉色一紅,低聲道:“夫君說過,他也不知,只知道那人姓林名源,至於是哪家他就不知道了。”
沈悅感覺一陣無力,苦笑道:“少奶奶,西京百萬人口,同名同姓者有多少,難道我們要一個一個找嗎?”
林佳也不在開口,這事兒確實太難了。看了看林佳,見她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沈悅無奈道:“先去西京吧,找人的事路上在想辦法。”林佳點點頭不在言語。
鎮江府薛家,薛立將手中的的茶杯放下,看了眼堂下跪著的屬下,淡淡道:“這麼說,人不在鎮江府了?”
“回稟家主,屬下搜遍了,人還是沒找到,在鎮江外搜尋的弟兄們回報,他們截殺過兩次,但都讓人跑了。”那人回道。
“一群廢物。”薛立將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這都半個月了,便是爬也爬出江浙了,你們就不能動動腦子,非得守著鎮江府不放?”
“家主息怒,我已經派人去江浙邊界找人去了。”那人急忙道,剛剛茶杯摔碎,碎片將其臉劃傷了,但他任其流血,不敢有絲毫異動。
“將人都散出去,其他州府也找一找,一個弱女子雖說翻不出大浪,但終究是個隱患。”薛立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屬下明白,這就下去安排。”那人起身退了出去。
看著堂前掛著的山水圖,薛立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下總有些不安。出自何處他不太清楚,但這種不在掌握中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沈家的事拖不得了,得儘快讓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