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知道他是怎麼發現她的,但是夏溫清還是什麼都沒問,走過去坐在琴邊,看著他白皙纖長的手指在弦上劃過就奏出瞭如此美妙的音樂。
“你也喜歡聽音樂?”
“也不算很喜歡,小女不才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對音樂也不是很懂,我只是......"話突然停了下來,夏溫清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嗯?只是怎樣?”見她不說下去,溫陌望著琴的眼睛含笑轉而看向她。
“我只是喜歡聽你彈的。”說完這句話,夏溫清的臉頰刷地變紅。
溫陌撫琴的手一頓,看見眼前的女子竟因為一句話紅了臉,覺得有趣,嘴邊卻出現一抹微笑。
見他笑而不語,夏溫清更是羞紅了臉,嘴硬強撐著,”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說話很有意思罷了。”說完,他站起身想要離開。
夏溫清跟著站起來,“溫陌!”
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臉,“怎麼?”
“其實你也騙了我。”
聽到此話,溫陌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種雲淡風輕的笑意。
夏溫清見他沒反應,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其實你也不姓溫。”
“哦?何以見得?”眼見要被戳穿了,可是他的臉上依然帶著不可捉摸的淺笑。
“你自己說的啊,建康沒有姓溫的大戶人家。”她的目光看向一側的琴,“雖然小女不懂音樂,但是這琴確是由紫檀製成的,價格不菲,而且就看公子的打扮應該也是哪位府上的少爺吧。”
溫陌轉過身,勾起嘴角,眉眼彎彎好似能透出柔柔的光。
又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沒錯,我不姓溫。”他那麼坦然的承認了,反而有點出乎夏溫清的意料。
“我姓蕭,蕭陌。”
夏溫清覺得有必要要去一趟將軍府,如果那裡的陳設還照舊,新的大將軍還沒有舉家遷入的話,她肯定還是能在屋中找到有關女孩名字的線鎖,可是她又顧忌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如果那個夢都是真的話,皇上除掉夏將軍一家,肯定也會找盡理由,比如給他安一個名不副實的罪名,那她現在頂著這張臉就會被認為是罪臣之女,倘若她現在出去被官府捉到的話,別說是解決問題,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於是思考了好幾天,夏溫清還是決定去找蕭陌。
“你要進城?”林園位於城邊,按現在的話來說就算是郊區了。
蕭陌皺起眉頭,“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很冒險,我聽說現在皇上暗地裡正尋找你呢,你現在冒險進城,怕是不妥。”
“我知道這很冒險,但是我必須去試一試,因為我有些事情要確認,確認後,我才能下定主意。”
見她態度強硬,去意已決,蕭陌也不好在說什麼,他嘆了口氣,“好吧,我幫你,但事成之後,我也有一個條件,至於是什麼,回來我再告訴你。”
夏溫清早就猜到了他做事肯定有條件,可是沒辦法,她必須得去。
夏溫清走出房間,確定她走遠後,高轍才走進屋,“公子,打聽到了,就在明天,將軍全府所有人被扣上謀害將軍的罪名,明日午時當場斬首。”
“明天?”蕭陌挑眉,一隻手撐著頭,斜靠在躺椅上,斜長的鳳眸半垂著,“看來皇上是打算一定要抓住夏溫清了。”
第二日天剛微亮,馬車便從林園直奔將軍府,將軍府前的大門有官兵守著,高轍只能帶著夏溫清翻牆進入內院,夏溫清一副男子裝扮,加之蕭陌用粉膏改變了她部分容貌和真實膚色,不仔細看是不會看出她竟是夏溫清的。
夏溫清根據夢裡的描述,在內院輕車熟路般地找到了這身體主人的房間,當她推開房門時,自己也驚訝了,這內院的格局以及這房間裡的格局竟然真的和夢裡一樣。
但是她來不及多考慮,便走進去,讓高轍在房門外守著,她來其實就是為了確認那個夢裡的小女孩是否真的叫夏溫清,以及那個夢裡的內容究竟有幾分是真。
她記得夢裡的夏昀之因女兒頑皮不懂事,曾讓她抄寫自己的名字一千遍,而那幾張罰抄的紙張則被女孩放在書桌下的最後一層抽屜裡,果然抽屜有一摞紙張,看到紙張,夏溫清又是一怔,紙上寫的果真是“夏溫清”三個字,如此一來這具身體的主人真的叫夏溫清。
來不及多做停留夏溫清便走出房門,同高轍翻牆而出。
夏溫清回到馬車上,神情有些怪異,抬起頭便看見蕭陌望著她,“你要確認的有結果了?”
夏溫清點點頭,雖然是確認了,可心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蕭陌見她若有所思便沒再詢問。
那個夢裡的一切好似都是真的,彷彿都在指引著她,指引她來到將軍府,名字相同的兩人其實長相併不一樣,但為何在夢中夏將軍府的三人卻會是她和她父母的模樣?
沉默了許久,夏溫清終於開口,“對了,蕭陌,城外有沒有一座寺是被群山環繞,處在山中,還可以俯瞰整個建康的?”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步,那麼所有的疑問都要解開,包括那個神秘的男子。
“有。”
夏溫清一個人爬上山,便看見被群山圍繞的“桃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