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沐淺夏收到訊息,稱寒煙和木小西家中有急事發生,不得不離開京城一段時日,約她去郊外別院話別。前來送信的是整日跟在寒煙身邊的小斯,沐淺夏也沒有多想,便讓琉璃替她梳妝完後帶了府上的幾個護衛出府了。
沐淺夏最近一段時間因朔風的事導致她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不是做噩夢被驚醒就是夢見朔風救自己身亡。所以,沐淺夏趁著從公主府到城郊別院還有段距離,就打算在馬車上小憩一會兒。
只是沐淺夏睡得並不暗衛,腦子裡全是她一次次遇到各種致命危險的情景。
人們都說夢和現實是相通的,難道自己又要面對什麼不好的事情?
沐淺夏此時正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腦子雖然暈沉沉的,卻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正做夢,知道自己很困,可就是醒不來。
真是該死!
沐淺夏此刻真得很想罵人,可是她就是罵不出聲音,更是無法讓自己從噩夢中醒來。
就在此時,馬車側翻了!
拉車的馬突然驚叫起來,猛地停下,前蹄高高立起,馬車因為慣性往前一栽……
“啊……”琉璃尖叫一聲,險些摔飛了出去。
“我去,還真的出事了。”這是沐淺夏醒來的第一個想法。
沐淺夏剛從噩夢中驚醒,沒有任何的防備,就那麼直直的被顛簸的馬車甩了出去。
“公主……”琉璃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拉,可是晚了,只觸碰到沐淺夏裙子的一角,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沐淺夏摔飛了出去。
沐淺夏其實在馬車嘶鳴時就已經清醒了,只是她的身體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馬車甩飛了出去。
沐淺夏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掉被甩出去的命運,非常冷靜的,雙手抱頭,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調整自己的身體,以便落地時能夠減緩衝擊力,摔的輕一點……
“噗通……”沐淺夏側摔在地上,但萬幸的是她落在了一片泥草上,沒有摔得頭破血流。
沐淺夏在地上打了三個滾便穩住,左手胳膊被尖銳的石頭劃出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痛,但幸運的是沒有摔斷。
“呼,命可真大。”沐淺夏輕吐了口氣,不敢再浪費時間,飛快地爬了起來,三下五初二的就將沾滿了泥水的外衣脫掉。
“長公主受驚了,屬下罪該萬死。”護衛連忙跑了過來,單膝跪在沐淺夏的面前請罪。
沐淺夏眉頭微蹙,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還以為自己遇到伏殺了呢,差點沒有把她給嚇死。別怪她想太多,實在是她最近遇到的危險事情太多了,讓她都快產生被害妄想症了。
“回長公主,是馬受驚。”護衛話很少,但態度卻很恭敬:“長公主殿下,此地離京城還近,不如我們先行回府,待休整完後多帶點護衛再來。”
顯然,這護衛察覺到了不對。
仔細想來也是,她公主府的馬可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怎麼可轉能會那麼容易的受到驚嚇。沐淺夏想到自己來的路上做的那個夢,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由得皺了皺眉,二話不說的就朝馬車走去。
她現在還不想死!
“公主,你沒事就好,嚇死奴婢了,都是奴婢不好,沒有保護好您。”琉璃跌跌撞撞的從馬車上下來,雖然她剛剛沒有從馬車上摔下來,可身上、臉上都有不少的劃傷。
“沒事了,事發突然,這不關你的事,你也不用自責,我們先回去再說。”
“長公主殿下,馬車好了,現在可以走了。”車伕喊道。
“走??”半空中,突然驚起一道粗獷的男聲,不懷好意的道:“不知長公主殿下想要走去哪裡?”
…………
公主府,清泉閣,書房。
顧離正在埋首寫著東西,他的前面立著一個人影,雙眼緊緊的盯著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和他說卻又猶豫不決。
顧離頭也不抬地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站在那裡吞吞吐吐的。”
“公子,屬下總覺得拿長公主當誘餌,引大皇子派來的刺客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我們的人沒有及時趕到怎麼辦?而且那刺客,可不會因為長公主是女人,就對她手下留情。若是長公主在這次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屬下害怕會對我們的計劃產生不利的影響。”
顧離正在寫字的筆在此刻出現了停頓,一滴墨汁順著筆尖滑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暈染開來。
書房裡因書桌前那個人的話變得一片死寂,靜的只能聽見人呼吸是發出的微弱聲音。
書桌前的那個人說完後便默默地看著顧離,希望他能給出一個保證,可是……
顧離能說什麼?
再完美無缺、滴水不漏的計劃,都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的發生。
顧離此刻唯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