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開始被鎖住的門扉,終究不會永遠鎖起來。
欽遠一睜開眼睛,隨著光線映照進來的,就是再熟悉不過的人影了——
欽遠對於這個人,是沒有什麼所謂的熟悉可以言說的,而這種熟悉之感,不過是因為納蘭鄰沁。
她雖然是死了,但是記憶卻留存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定睛一看,看到的便是這麼一雙雖然滿是血絲卻是滿是擔憂和著急的臉:
“鄰沁,你可還好?”
他的身上,滿是這種風塵僕僕的痕跡,可是全然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狀態,相必奔波之後,最先想到的,還是她這個女兒,納蘭鄰沁。
她被拉起來:
“鄰沁啊,這夜裡是極其寒涼,再不過,也是要坐在椅子上的,那椅子上,還算是暖和,你在這裡,莫要受涼了。”
他扶住她起來,左看看又是右看看,全然是擔憂:
“鄰沁,你現在還好麼?爹爹好像來晚了。”
他的手微微用力,讓欽遠很是不舒服,他不過是沒有睡醒,不過也是能夠想到,在他的眼中,恐怕就是成了身體不適了。
他解釋道:
“爹爹,沒有,我還好,我就只是……沒睡醒。”
……沒睡醒,沒睡醒,沒睡醒。
這三個字,如同是轟炸一般,納蘭微元知道自己大概是太過激動了。也是因為最近好像是預料到了什麼,尤其是昨晚,心裡絞痛的很,卻又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原因,只是心裡的絞痛感,是無論如何都是停不下來,下午的時候,一直到深夜,這種痛楚的感覺,才是最終消失了乾乾淨淨。
他還是覺得心裡發慌,離家之後,可能是家裡當真是出了什麼事情,正是因為如此,他是剛剛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是趕忙回家了。
可是纏住自己的事情,剛剛是處理完的時候,也已經是將近第二天天明的時候了,他就算是快馬加鞭,真的匆匆忙忙趕回來,也是需要不少的時間,也是第二天了。
知道納蘭鄰沁被鎖了起來之後,他當真是心裡有些恐慌的,昨天忽如其來的心絞痛,怕是真的是極其不好的預兆,對於他來說,開門看到鄰沁的時候,他心裡才算是真的平定幾分,這不,現在他就是要確定,鄰沁是否是有事。
雖然他覺得有羅止在,鄰沁不會出什麼事情,可是不安也是真的不安。
欽遠拉開一點距離,不動聲色道:
“爹爹,爹爹,我真的沒事?”
“當真?當真沒事麼?”
納蘭鄰沁點了點頭。
然而,常理上,我們確定一個人是否是平安的,可不就是看著她是否還活著,可是這內裡的神識換了一個人,怕是旁人是真的不能發現。
欽遠大概知道,可能因為親緣的關係,納蘭微元可能真的是感覺到什麼了,於是乎,把事情辦完了之後,就急急忙忙匆匆趕回來了,確定她平安與否。
可是,他哪能看出來什麼端倪啊?
納蘭微元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淚縱橫的樣子,當真是讓人,不想去看。欽遠不能看,在掌握了納蘭鄰沁那麼多的記憶之後,他顯然和納蘭鄰沁是能夠共情的,若不是他不願意,甚至理智牴觸著這種共情,被感染幾分這種感情也並非是不可能。
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而相似的經歷,越是容易產生極大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