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良心來講,這個男人的外貌確實足夠優越,有讓人驚歎的資本。
但是,如果是空有一張皮囊,皮囊之下只是一個平庸乏味的靈魂,那還是不會讓肖零感到這麼震驚的。
因為再讓人驚豔的皮囊也有腐朽衰殘的一天,於是,隨著歲月的流逝,這個人就會慢慢地貶值,直到終歸塵土。
而齊隱,顯然不是這樣的。
機械系第一名的光環已經讓他很是出挑,可是,別人不知道,肖零卻很是清楚,這個男人的能力遠遠不止如此。
因為,考試的時候,肖零就在他的右後方。
一個時辰的考試,僅僅進行到一半,向來聽覺靈敏的他就聽到一聲脆生生的筆桿與木質的桌面碰撞的聲音,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
然後就看見了讓他一生都難以忘記的畫面。
一張驚為天人的側臉,還有一個在那一刻讓他更為震驚的畫面——
背面的卷子上,竟然一個字也沒有寫!
他看著那個容貌出色的男子,有些疑惑,如果他不想進金陵學院,那為何又要花心思過來考試呢?
要知道,這個五菱國國家傾注了不知多少財力和物力的學院,競爭的激烈程度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肖零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氣定神閒地坐著,這是望著前面的水落鐘的男子,看了看自己第一面的卷子,握筆的手緊了緊,終究還是投入了答題的程序。
水落鐘的水滴一滴滴落下來,時間也在這滴答著落下的晶瑩中悄然逝去。
鈴聲響了,他從側面望著那個男子的米白色的試卷,手緊緊地攥住了褲管。
上面依舊是空空如也,一個字也沒有寫!
而男子沒有太大的表情,只是看著眼前的試卷被收走。
閒閒地姿態,一派慵懶。
後來,考試的學生漸漸散了,那個男子也走了,肖零卻依舊沒有動,保持著收卷時的姿態。
眼睛定定地望著那個座位。夕陽溫柔的光芒灑滿了那張座位,美好的好似幻夢一般,就像他看見的那一幕,簡直有些不太真實。
他多想這是假的,敏銳的五官卻始終堅持自己的正確答案。
他感到無奈。
因為他十多年的生命當中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與那種考試放棄的人不同,那個男子給他的感覺,很是特殊,但他一時竟然找不出合適的詞彙來描述。
只是心裡空空落落的惆悵。
再後來,再看見他的時候,已經是放榜的那天了。
一襲玄色的衣袍,他就這樣站在其中一塊榜單前,他剛好看見了那張然他疑惑了很多天的臉,於是,湊近了上去。
人很多,男子大概從來沒有注意到他。
肖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加粗的是第一名的名字——
齊隱。
他也在那個時候知道了,原來他也是機械系的。
可是,肖零看著他的表情,男子的臉上是那種很淡的表情,既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
好似一種篤定。
一種看著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篤定感。
對著全然掌控著的結果,所以——
沒有一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