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柱香後,陳氏才堪堪轉醒,整個人的面容都變得格外的憔悴,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其吹倒。
蘇雪晴見陳氏醒了,似乎鬆了口氣,見陳氏要起身,立馬上前將其扶起。“孃親,您慢些,剛剛郎中來過,說您......”
“阿雪!現在,立刻替孃親備車!我要進宮!我要面見皇太后,這件事情,唯有皇太后出面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或許只有皇太后能救我兒!”這麼說著,陳氏的淚水又嘩啦啦的流下。
當今皇太后封號懿仁。是蘇煥原配的嫡長女,雖不是陳氏的親女,但好歹因為陳氏待她不錯,關係並不是很差。自從宋仁帝病重開始,皇太后就在慈元殿建了個小佛堂日日為大宋祈福,不問世俗。
蘇雪晴見此,忙點了點頭:“孃親您先臥床休息,阿雪這就著人備車進宮。”
陳氏邊抹著眼淚,邊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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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將近申時的時候,燭陰便一臉如沐春風的重新踏入“千重月”。
此刻燭陰那一身的“名畫”換了下來,著一襲簡單的黑袍,腰間掛灑金腰帶,腰帶上還掛著個白玉瓷做的酒葫蘆,簡簡單單的樣子,就將他襯得玉樹臨風。俗話說:男要俏,一身皂。燭陰輕輕鬆鬆便詮釋了此言不虛。
冬日的夕陽總會早落,陽光伴隨著他一同進入雅間,為他高大的身影鑲嵌上了耀眼的金邊。
果真是世間少有的好皮囊和好身型,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
姒清她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年齡,但好歹身為女子,也免不了在心中感慨一番。
“殿下這一個下午都在此等候?”燭陰悠然開口。
姒清沒有回話,燭陰也未多說,就算不回,他也看出姒清這一下午的時間裡哪也沒有去,一直待在此處。
“殿下在此靜候本尊這麼長的時間,還真是本尊的罪過了。”燭陰倒掉已經涼了的茶,將自己的酒葫蘆拿出,倒在杯中,慢酌了一杯道:“殿下有話要對本尊言說?”
姒清目視窗外,答曰:“正是。”
燭陰的語氣似有一些循循善誘,“那便說來聽聽是何事。”
“西嶺。”姒清剛說了兩個字,就瞄向燭陰,見他淡漠的桃花眸中充滿了瞭然之色,稍稍眯了眯眼,眼光甚為凌厲。“你都知道了?”
“殿下就不好奇本尊剛才去了何處?”燭陰似有意轉移話題。
姒清嗅了嗅鼻子,燭陰的身上有濃郁的皂香和絲絲的梅花香,說明才沐浴了不久。還特地將衣物都換了,那便說明去了些有重氣味且那些氣味難以散去的地方。
“沒興趣。”姒清的手指一下一下規律的敲打著案面,她可不會讓燭陰成功轉移話題。“本宮只想知道西嶺之事,國師大人瞭解了多少。”募得,姒清綻放了個可掬的笑顏。
“哎。”燭陰輕聲喟嘆,“殿下為何會如此敏銳。”
姒清沒有回話,靜待下文。
“這西嶺之事,也是近期才知道的。只是你也知道,本尊位高權重,人自然也就忙,忙完後也就將這事擱在腦後了。”燭陰還各位慵懶的喝了杯佳釀,臉上掛滿無辜之色,活像是被惡人冤枉。
姒清握著扇子的手逐漸攥緊,如是可以,她絕對會將這扇子一扇糊在他臉上。
說什麼近期知道,真不巧,這西鄰的大事還就是在近期剛剛發生。“位高權重,人自然忙”?忙的人會一天到晚閒的不是沐浴就是品佳釀煮茶。依她對此人的瞭解所見,不外乎就是嫌棄此事過於麻煩罷了。
“那麼國師大人現在想起來了麼?”姒清努力氣定神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