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白玉鐲太過貴重,識貨的一眼就看得出來,她被抓去時被人強行擼走了,那些人用心險惡而且貪婪如同餓狼。
“你給我的東西,我都想好好儲存著。”
“一對鐲子而已,等你傷好了後,我再送你幾對,你喜歡什麼,我送什麼。”他替她緩慢推磨著肚皮,眼裡帶了些明亮,他說,“這樣好不好?”
她低了眼睛,抬起下頷蹭到他胸口的衣料上,冰涼絲滑的布料,她掩著面目,“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我以前,不該那麼質問你的。我再也不問了,我會想辦法讓你高興,不讓你生氣難過了。”她伏在他懷裡,低低地說,“對不起。”
他就勢抱住她,心裡驀地湧出了一股暖意,他深吸了一口氣,“你這句話真讓我高興。”
“這麼簡單你就高興了。”她抬起頭,在他冰冷而美貌的臉上親了一口,“宮池若,我一直陪著你,陪在你身邊。”
他的眼睛沒有一刻是現在這樣美麗的,像點點湖面上閃過的亮色,像透明精緻的晶石。
他說,“你再親一口。”
她依言,在他另一邊臉上又親了一口。宮池若想她還是個病人,要不然就一把將她抱起來了。
“初漓,”他喊道,“你這樣真好。”
初漓在辛德太太的府邸養傷,過了年這裡的天氣仍舊冰寒,甚至較之前還要更冷一些。宮池若憐惜她,已經敲定去南下溫宜之地的日期。
初漓隨他安排,他說那裡四季如春,陽光喜人,是個極其生機盎然的地方。初漓彎了眼睛笑起來,“真的有那樣的地方嗎?”
“它叫芬蘭綠島,海天之間,很漂亮。”
“那德林苑那邊呢?”
“需要修整一段時間,暫時我們是不住那裡了。”宮池若給她梳頭,提及此事,眼神卻低沉了些。
時爻是頭成了精的狐狸,一時間要下手還真逮不住他。為這事,宮疏忙了有段時間了。
初漓以前的頭髮黑色而柔軟,一梳子下去能夠滑到底。如今卻有些泛黃了,髮尾出也參差不齊。
初漓身上的傷痕慘不忍睹,救回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她遭遇了什麼。初漓不願露出她的手腕,手腕上純正的羊脂白玉鐲子被摘走了,留下腕上青紫而深可見骨的勒痕,手臂都不能動了,簡單的動作都使不上勁。那是鎖鏈的痕跡,要是再束縛一段時間,她的兩隻纖細的胳膊都要廢了。
他自是知曉她受了如何殘酷的虐待,她原本薄薄一層劉海都被人扯斷了。他不問她的遭遇,他知道她會難受。
初漓被他裹得厚厚的,坐在房裡的軟緞矮榻上。她背對著他,將脆弱削瘦的後背整個露給他,不加防備。
宮池若取了一把小巧的銀剪刀,將她髮尾的亂髮依次削平,短了些,但也好看。他伸手箍住她的長髮,正要找絲繩給她綁起來,指尖卻觸到了她後頸的肌膚。那裡傷疤已經淡了,不疼,她卻重重抖了一下,轉了身子朝他看過來,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慌。
“怎麼了?”他覺得這個反應過激,放開了手掌,一簇黑色髮絲便柔柔散落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