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都是事實。”他目的達成,看她白著一張臉喘息,三年來心下恨意稍緩,慢慢地直起身站起來。這一站,他的氣勢更沉冷逼壓,藍清川后退一步,眼中流露出恐慌。
三年來,她的情緒幾乎磨平,臉上絲毫不顯山露水。歐彥哲是最能拿捏住她的人,僅僅用冬璵,便讓她全面崩潰,潰不成軍。
“我是他的母親,我自然愛他。”藍清川恨極惱極,“你怎麼能這麼說。”
歐彥哲又恢復了那副盡在掌握的散漫模樣,唇邊兩分笑尚不達眼底,他對她自然惱恨當頭,冷聲道,“這是你的選擇,三年了,早沒有了後悔的餘地。”
當初她狠心離開,冬璵尚嗷嗷待哺。哪個剛出生的小孩子能離了母親,便是冬璵生來乖巧,也哭啞了嗓子。每每這時,歐彥哲便恨她一分。
冬璵生日宴,三年來她從未露面。孩子被他捧在手裡,如珠似寶,漸漸長大,懂了事,便纏著他要母親。歐彥哲冷冷打量著她連年送來的禮物,萬足金的首飾金器,成套地送進薔薇城堡,他卻全然丟開,一眼都沒讓孩子瞧見。
她既是要走,便沒有再見冬璵的可能。
“過了這些年,你依舊是我行我素,霸道獨斷。”藍清川紅著眼睛,恨意綿長,她一字一頓道,“我們法庭上見。”
歐彥哲氣得心都要炸了,胸口怒氣蒸騰,恨得面色奇差,臉上幾分盡在掌控的悠然溫文消失殆盡,他逼近一步,恨不能在她脖子上再咬幾口,他怒聲道,“藍清川,這三年來,你依舊沒學到教訓。”我行我素,連一句服軟都不會,跟他低個頭更是要了她的命。
“這是必輸的官司。”歐彥哲氣極反笑,“我希望你能逞強到底。”
歐彥哲負氣轉身,一把掀開帷幕,背影冷酷決絕。
三層空無一人的偌大空間裡,藍清川癱坐在座椅上,雙手掩面,像失了靈魂。
喬伊跟在歐彥哲背後一路沉默。歐彥哲顯然被氣狠了,可走了兩步樓梯,便又停了步子。喬伊心下了然,退到了旁邊。歐彥哲靜立片刻,一張俊臉雕塑般端麗優美,眼底卻沉冷翻湧著駭浪。他站了一會兒,又轉身拾步而上。
藍清川倚著座位,臉色極差,稍稍側著臉,烏髮凌亂,側臉沉默黯淡。
他走過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她這才驚跳反應過來,拼命地掙扎,恨不能再扇他幾個耳光。
歐彥哲沉聲道,“你再動一下,就別想見到冬璵。”
藍清川一怔,驀地抬頭看他,眼圈溼潤了一圈,連同蒼白的臉色,讓歐彥哲心裡一蟄。藍清川因他那幾句話挖得心臟都空了,胸口空空蕩蕩,又是疼痛又是恐懼。現下他又回來,藍清川又怕又恨,捶在他胸口,帶著低啞的哭腔道,“走!你走!放開我!”
他冷著一張臉,自嘲一般,“若說狠心,我絕對比不上你。”喬伊跟在後面,拿了自家少爺的大衣。夜裡寒涼,仔細為藍清川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