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怎麼留的如此久,白家現在有你想要的答案了?”景信站在最靠近湖中心的一段廊道上,幽幽開口。
何謂荷塘曲徑,那便是將蜿蜒的迴廊造在荷塘之中,半湖半廊。
因而在這荷塘曲徑遊湖,可以坐船,也可選擇漫步曲徑,景緻其實大同小異,曲徑到最深處,亦是蓮葉接天,甚至更有另一般的風情。
白三爺此刻就站在廊道的另一側,聽到景信的問話。
他下意識半側了身,看向景信的眼神,充滿了不置可否。
他道,“我姓白。”
景信也回側了身,兩人當下面對面注視。
景信輕笑,“你還記得啊……”
說完,便抬步轉身,“風景賞過了,你的話我也聽完了,沒事,少找我,不找我呢,更好,我還蠻忙的……”
不過才走出幾步,景信的身影便遮蔽在了漫天的蓮葉當中。
白三爺卻是“嗤”了一聲,再次回過身,面對著荷塘,神色莫名。
而此時的積穀,猶在蜿蜒不絕的曲徑中不斷地轉悠著,這曲徑設計得和迷宮差不離,不熟悉道路的人很容易就迷失在曲徑之中,有時候明明是和對面的人只相隔了一兩米的距離,但實際上,卻要轉過不少的彎路才能到達,對方所在的位置。
曲徑的道路,積穀自然是熟悉的。但奈何,這個季節的荷塘,荷花雖然少了些,但荷葉依舊十分茂盛,很多人影都被掩蓋在了一大片的綠色中。積穀也不敢在這曲徑之中大聲呼喊,因此只能一個岔路一個岔路地去尋景信。
好在,又轉過一個彎口,積穀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景信。
“哎呀,大管家,總算是找到您了,小人這腿都快跑折了……”,積穀難掩心中激動,但想起白大爺的囑咐。
當下又嘆了口氣,一邊和景信一起往曲徑入口走去,一邊開始和景信絮叨著,今日他在外頭聽到的流言,並轉述了白大爺剛剛在書房發怒時咒罵的話。
景信含笑聽著,並不發一言,其實這些不需要積穀轉述,他早有猜測。
眼下聽到積穀的轉述,只不過是論證了他的猜測。
兩人都是對這曲徑十分熟悉的,當下三轉四轉,便走出了曲徑。
景信忽地停下腳步,對身邊的積穀道:“積穀,麻煩你去一趟我住的院子,和我閨女說一聲,讓她和綠蕪先吃晚飯吧,本是答應她一塊用的,這也不知大爺那要廢多久的功夫。”
“大管家,客氣了,麻煩您走這一趟了……這種時候,大爺那也就能和您商量商量這種事情了……”
積穀很痛快地將景信的託付,應承了下來。
眼下這個點正是即將用晚膳的時間,他也已經按照大爺的吩咐找到了大管家。
雖然不能親自向大爺覆命,但就大爺剛剛發的那一通火,積穀寧可幫大管家去跑這一趟。
積穀說完,也不磨嘰,直接往景信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確定積穀已經走遠後,景信喟然一嘆:“你這又是何必?”
“呵,我大哥可一直當我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廢物又怎麼能冒頭呢?”
白三爺的身影逐漸從層層疊疊的蓮葉中,顯露出來,他繼續道。
“你對你那個女兒倒是上心,你這又是何必?”
景信一聽白三又扯到自己女兒身上,心中一凜,這人還真是固執到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