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然而就在下一刻,女子朝著牙床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過來,那副模樣,怨恨中夾雜著無助,美豔中夾雜著淒涼,走路的樣子,搖曳生姿又噬魂奪魄,像是地獄裡的幽靈。
“公主?大殷的賤女人?哈哈哈……”
伴隨著不屑的嘲笑,從她的喉嚨中,猛然發出一聲激越的迸喝。
“也不過如此而已!”
帳內的婢女跪倒在地,看似無比的慌亂。
來人步步逼近,彷彿牙床是地獄的溫床,每走一步,襄陽都能感覺到她身前一顫,沉重的步伐之中,帶著凌厲的決絕,目光盡裂。
“襄陽?呵呵……我哪裡不如你了?”
正在此刻,一個婢女猛地從後方抓住了她的手臂,使出渾身解數,無盡地往外拖拽著,妄圖將她驅趕出去。
“若還不住手,即便上蒼也救不了你……”
“滾!”
“我是你的主子,你敢冒犯我?”
然而在下一秒,那雙熾烈的焰目中,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原本淒厲的聲音,猛然哽咽了下來,仇恨與不甘,矇蔽了她的雙眼。
“我……我哪裡不如她了?”
“都是你!”
“你……”,一雙頎長而蒼白的手指,指著榻上的人,帶著無限的妒忌與恨意,“你也只不過是王的暖床工具!咱們沒什麼兩樣……”
從悲轉怒,粟姬如同嗜血的怪物,趁眾人不備,猛然朝榻上撲去!
“啊……”
“住手!”
“粟姬!”
在施太妃的羽翼之下長大,襄陽素來恬靜,哪裡見過這等陣仗?
一時間,榻上的人被唬得說不出話來,只呆呆地抱著身上的被衾,不斷地往身後退縮,她的整個身體都因為恐懼,而不住地在發抖戰慄。
“快……快去稟報王!”
為首的婢女慌不擇言,她從來沒想過,面前的紅衣女子,竟然真的如此大膽,敢拋棄一切來魚死網破!
而在此之前,早就有人飛身往朝帳的方向跑去了。
朝帳內。
儘管**難得,佳人在臥,赫連嘉懿卻十分勤政,並不敢懈怠半分,仍然按日常時刻晨起,趕赴朝帳議事。
起身離榻前,他回頭看那酣睡的面龐,忽然笑了。
俯下身去,朝著她晶瑩的額前一吻。
帳內氣氛十分肅穆,大臣烏壓壓的一片,卻連一聲咳嗽也不聞。赫連嘉懿正在與眾臣商議朝事,一個奴婢急急地跑過來,卻被帳外的侍衛攔住了。
“大王正在朝議,所有人等,不得干擾!”
“可是王妃……”
她滿面焦慮,眼中彷彿要淬出火來。
“無論是誰,都必須在帳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