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大太太向著馮老夫人見了禮,親自挽起了馮老夫人的手,笑著說道。
“早就聽住持師傅說了,定武侯府的老夫人也過來上香祈福了。記得前些年,老夫人壽辰的時候,我們家雖得了帖子,卻因為家中有事,一時沒去成,無緣得見老夫人。
如今見到了老夫人,我們這些小輩,也能沾沾老夫人的福氣了。待華榮姑娘嫁過來後,我們兩家可算是真真正正地結親了。”
馮老夫人沒有說話,但卻回了一個笑容出去,心裡面則暗暗道。
這劉家大太太,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方才她的這番話,既把劉家同侯府的關係拉近了幾年,又透過了華榮的婚事,讓侯府和劉家再也分不開。
“早就聽說定武侯府的老夫人是個有福氣的,年過古稀,卻依舊耳聰目明,老身今日得見,也能沾沾老夫人的福氣了。”劉家老太太由丫鬟攙著,走到了馮老夫人的身前。
這劉家老太太年紀比馮老夫人還要小上幾歲,可頭髮已經花白,眼盲耳背地,需要丫鬟婆子攙著,才能走得穩當。
原先劉家大太太還沒得勢之前,劉家一直由劉家老太太親自管著,如今老太太年紀大了,這事物自然也分擔到底下伺候的幾個媳婦身上了。
而這劉家大太太是長媳,這管家大權,也就當仁不讓地落到了她的肩頭。
姜知明還記得,就是這劉家大太太,一眼相中了大妹的,大妹能嫁去劉家,和這劉家大太太,絕逃不了干係。
“劉老安人說笑了,我身上哪裡有福氣?不過是兒子兒媳孫子們爭氣罷了,事事沒讓我操心而已。我一把老骨頭,也管不了那些個年輕人了,府裡的大事小事,我早就放下去了。”
馮老夫人這樣說著,劉家老太太的臉色,已有了幾分的變化。可變化極小,很快就在臉上消失不見了。
劉家老太太一直不滿意這劉家大太太,可沒辦法,她年紀已大,那劉家大太太又是長媳,劉家這些年都是由劉家大太太在經營。劉家老太太雖說不滿,可也挑不出什麼錯處出來。
“馮老夫人,我呀,就是羨慕你那得力的兒媳。
你兒媳可是出自陶府的,陶家老太爺的獨女,陶家家風向來嚴謹,可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呀!我這兒媳,就沒一個是爭氣的,經常讓我操勞這個,操勞那個,哪裡能和您老人家比?”
劉家老太太一點沒給在場的劉家大太太面子,毫不避諱地對著馮老夫人這樣說。
劉家大太太臉上已然掛不住了,忙吩咐丫鬟把劉家老太太攙到了一旁,這才敢向馮老夫人解釋了幾句。“馮老夫人別見怪,這些年我身子不堪,沒能照顧好婆母,讓婆母胡說了這一通,讓馮老夫人見笑了。”
馮老夫人正要說話,就聽見那劉家老太太又道:“你自然是不堪,若你是個得力堪用的,老爺房裡那些個小蹄子,你早該處置了。如今還留了那些個小蹄子在老爺房裡,纏綿悱惻,煽風點火!”
聽了劉家老太太這話,一直在劉家大太太身邊,不做聲的劉熙君突然道:“祖母這是在胡說什麼呢?家醜不可外揚,祖母難不成想要把府裡那些個醜事,鬧得滿城皆知嗎?”
劉熙君話罷,趕忙對著伺候在劉家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僕婦道:“你們這些個是幹什麼吃的,沒瞧見祖母犯了糊塗嗎?還不快些把祖母攙回去,讓祖母好好休息!”
伺候在劉家老太太身邊的僕婦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後由老太太貼身伺候的僕婦出來打頭陣,回道:“姑娘,老奴已經知曉了。老奴這就攙著老夫人回去!”
片刻後,劉家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僕婦,就把劉家老太太攙了回去。
劉家大太太看著劉家老太太走後,她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看了一眼站在馮老夫人身後的姜知明,知道了他就是定武侯府的小世子,又看了一眼身後對他不屑一顧的劉熙君。
心中起了主意,就道:“馮老夫人,不知道你們家小世子定婚了沒有?妾身看著小世子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的模樣,想必那上門求親的人家,不少吧?”
馮老夫人沒注意劉家大太太話裡頭的意思,轉過身瞧了身邊的姜知明一眼,就道。
“劉大太太有所不知,我這傻孩子,已經和澄江府顧家的三姑娘定下了婚約,那顧家姑娘心裡頭裝著他,他心裡頭也裝著那顧家姑娘。待我和他母親商議過後,就親自過去顧家定下來這門婚事了。”
“哦,原來是這樣呀!原先我還想著,我家熙兒年紀也不小了,該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可她眼光高,沒一家是瞧得上的。方才瞧著你家哥兒不錯,想給說說這門婚事,沒成想你家哥兒已經議了親。”
劉家大太太說著,臉上笑得訕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