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天氣越來越熱。
姚廣大人也換了套便服出來,那官帽朝服穿在身上著實炎熱。不肖半天,便已溼透,更莫說他還是個胖子,那真是光著膀子,只是坐著也在冒水。
胖佛又端出了一大盆饅頭出來,何仕麒看見發愣:“早上不是饅頭?怎麼現在又是饅頭?”
胖佛笑呵呵看他:“我們九門經費有點緊,所以一日三餐都是饅頭。”
何仕麒呆呆站立,傻眼:“你們家怎麼比我家還窮啊!我娘還給我做野菜大餛飩呢?平日有魚湯,月初還有老母雞吃呢。”
“喲!那你可算是貴公子了~~~”雲錫抓了個饅頭揶揄,酸溜溜的啃大白淡饅頭,這窮的,連糖都買不起了。
何仕麒哪裡聽得出人家是揶揄,聽見人家叫他貴公子還憨憨地笑了起來。
門外傳來了馬車聲,何仕麒聽見第一個就衝了出來:“主人回來了——主人——主人——他們好窮啊——全吃饅頭——”
廳裡拿饅頭的幾個全僵住了,各自看著饅頭一把辛酸淚。
棺爺連連搖頭,長吁短嘆。這若是那蓮悠悠有真本事也就罷了,若沒有,這兩個傻子真是有損他們九門顏面吶。
“呵呵。大實話,大實話。”胖佛笑看臉色已經緊繃的雲錫雲瑤。
“哼!”雲瑤一哼。
“切!”雲錫一切。
兄妹兩的神態完全同步一樣。
雲錫抓了兩個饅頭出大廳,到他們廂房門口輕輕敲了敲:“小萵苣,吃飯。”
門微微開了條縫,總是躲在房內的小萵苣伸出手,將饅頭拿了進去,但他並未完全關門,而是立在門縫之間,小心翼翼用緊閉的眼睛看著院內。
門口,馬車停,蓮悠悠拽著婉清下車。
雲錫飛一般迎了出來,伸手在車廂前。
煙桿撩起車簾,三娘鑽出了車廂,一眼看見雲錫,輕鄙地瞟了一眼,從另一側下車。
雲錫尷尬地收回手,但還是笑臉相迎:“三娘,辛苦。”
“哼~~不辛苦~~~一直坐著,沒做什麼事~~”三娘婀娜慵懶走過他身邊,煙桿指向前面雷厲風行的蓮悠悠,“那是個狠角色,這天字令啊~~沒給錯人~~~~”三娘說罷,瞥眸看了看微微陷入吃驚的雲錫,嫵媚一笑,進入院門。
雲錫暗暗吃驚,三娘跟那傻姑出去一趟,居然就服了?那傻姑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三娘對她心服口服?
大廳中,眾人端坐,雲瑤,棺爺和胖佛圍坐圓桌,姚廣兩側,如同公堂上的大人們,等捕快將嫌犯捉回。
蓮悠悠拽婉清進門時,他們已經驚訝,怎麼捉了個小姑娘進來?
棺爺直接扭頭轉身側坐,不再看蓮悠悠,果然不靠譜。這人是這個傻姑抓回來的,抓錯了也得這個傻姑負責,反正跟他,跟九門是無關的。
胖佛看著那被蓮悠悠連拖帶拽的少女微露驚疑:“阿彌陀佛,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