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阿含點了點頭,想了想虎子是汝蒙村裡,為數不多沒有奚落她們母子地人,不自覺地就多信任了一分。
“虎子,縣太爺找我什麼事?”
虎子地目光有些躲閃:“你到了就知道了。”
“縣太爺知道了塌方的事情了?他還說要肅清這件事情,追究那些不見了的撫卹金下落?”
費阿含心中激動,好不容易湧現出的警惕心,也因為虎子的話煙消雲散。
吃了那麼多的苦,或許我和孃親終於要苦盡甘來了。
費阿含心中不禁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方顏看著這一切,看向虎子的神情卻不善了起來。
秀美婦人還未將狼藉的飯桌收拾好,突然聽到了外面尖利地女聲:“就是這,就是這裡。你給我五十銅板,就可以進去了!那個女人吞了我家男人的撫卹金,我這孤兒寡母的總要活下來......”
一個鰥夫聞言數了五十銅板交到了外面說話的女人手中,不懷好意地走入了秀美婦人的家中。
“您找誰?”
秀美婦人詫異地看向了闖入自己家中地不速之客。
“不......”
秀美婦人絕望的聲音穿透雲霄,方顏頓時淚盈於眶。
等到費阿含發覺自己被虎子騙了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看向虎子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狠厲。
虎子忍不住後退兩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費阿含如此模樣,竟然格外滲人。
“阿含,我表舅叔父就死於礦難當中,至今表舅娘還沒有得到撫卹金。”
這一句像是解釋,又像是虎子為自己助紂為虐而找的藉口。
“若是我娘有什麼事......”
費阿含冷冷的拋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向著家中跑去。
大開的房門,讓費阿含的腳步一頓,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已經徹底涼掉的飯菜,擺在桌子上,讓人心中發冷。
“娘!”
費阿含生出一股勇氣,衝進了房間當中。
秀美婦人此刻雙目圓睜,已然沒有了呼吸。
費阿含瘋狂地嚎叫,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不!”
費阿含雙眼赤紅,握緊雙拳地衝出家門,想要看到那個對孃親施暴之人,卻不想與一名眼神冷漠的年輕道人撞上了。
“是你!”
費阿含的眼前,浮現出了久遠地記憶。
“你本是個不該出世之人,一旦存在於世間便會害人害己,可有人卻要強行扭轉你的命運,令你存在世間,而她願為此遭受人間煉獄。你會選擇活下去,還是就此消失?”
這句話,便是這個神情冷漠的年輕人,在費阿含五歲之時對她說的話。
那時的費阿含只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她,是我的孃親嗎?”
神情冷漠的青年道人頷首。
“我選擇消失,可不可以讓孃親過上好日子?”
“不行,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