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從升龍府下船的新任“戰地軍事觀摩團團長”盛楠哀嘆一聲:他孃的,這下倒好,黑叔叔培訓沒搞成,被人給打發到安南搞培訓了。
就在盛楠走下滑竿順便神遊天外之際,一聲響亮的“敬禮”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圍繞在盛楠周圍的,是幾十名年輕軍官。
軍官們軍姿標準身形孔武有力,統一身穿最新款的陸軍小翻領鐵灰色軍服、高腰馬靴、大蓋帽、外套是真皮鞣製的軍用雨衣。
盛楠這個穿越人士自然是懂得某些隱晦梗的。事實上,在他之前見到最新款軍服那一刻,黨衛軍的既視感就濃濃而來,躲都躲不掉。
“稍息”。
敷衍舉起手略微回禮,盛楠繃著臉下達了命令:“搭建臨時指揮部,我要聽取簡報”。
下一刻,幾套摺疊行軍桌椅迅速在石山頂部開啟,從後世順來的安南廣平省大比例精確地圖,以及各種圖上作業的用具都被擺上了桌面。須臾,待到滴滴答答的電報聲一響起,令人緊張的戰地氣氛頓時濃烈了起來。
話說,雖然打發盛楠這個新人去環境惡劣的安南擔任觀摩團團長有點不厚道,但是軍方藉此機會培訓軍官的意圖,那可是十足真金,半點沒有摻假。
這次有資格參加觀摩團的年輕軍官,實打實都是軍方從各部抽調出來的土著精英,都是將來準備大用的種子。
所以這些年輕人的素質是沒話說的。短短几分鐘功夫,當盛楠坐在摺疊椅上,開始享用綠色保溫壺裡倒出來的咖啡時,臨時指揮部已經開始正常運轉。而他身旁一個身材高挺,臉上有著大塊紫色胎記的值班參謀,也開始通讀簡報了。
“北越輔軍於今日上午10點20分建成首座崢江浮橋......”
“北越地方軍一部,於上午11點整發起攻勢,掃蕩崢江南安開闊地帶......
“北越地方軍一部,於午後和南越築壘區發生接觸......戰況膠著”
“這期間南越軍動用了小口徑火炮.......”
“預計北越御林軍將於今日晚間到達崢江一線......”
放下了手中沉甸甸的鑄鐵壺蓋......野戰時這個是當做杯子用的,盛楠揚起手問道:“臼炮部隊多久到?”
“預計明日晚間或是後日白天。”
“看來大戲還早。”盛楠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這個速度不慢了,瞧這一路上的爛泥。”
接下來他伸手在旁邊小桌上的地圖丈量一下,然後扭頭問發報員:“X部的實時位置。”
發報員摘下耳機,報出一個座標。
很快,盛楠在地圖上找到了那個座標。這個座標貌似不太理想,盛楠皺了皺眉頭說到:“發報,告訴X部,不要再往前蹭了。”
“是!”
做完這些後,盛楠這個負責掌控安南境內所有明援武器和明軍的軍事主官,終於從座椅上起身伸手:“望遠鏡”。
用望遠鏡觀察了崢江南岸正在廝殺的原始部隊,以及崢江上密密麻麻的船隻,還有那些正在搭建的浮橋。這之後,盛楠又懶洋洋坐回了椅子:“都說說吧,有什麼看法就說。”
年輕軍官們這一刻露出了興奮的眼神,他們知道考教的時刻又來了。
和一路上貌似心不在焉的盛楠不一樣。這些年輕人在接觸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這位素未蒙面的盛大人也是有料的,就和自家部隊那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彷彿諸葛再生一般的主官一樣。
穿越者的優勢,在這些土著面前是無法掩飾的。他們日常隨口說出的一些知識,一些看法,一些對未來對人生的見解,都是單純的年輕人們極度渴求的東西。所以穿越者很容易就在這些努力上進的人群中獲得崇拜效果。
下一刻,年輕參謀們七嘴八舌展開了討論。
“北越軍士氣高昂,地方部隊在搭建好浮橋的第一時間,就過江主動引發接觸!”
“士氣高有什麼用?南越軍武備充足,咱們的臼炮部隊不上來,北越軍別想過築壘區!”
“切,要是我來指揮的話,完全可以採取蛙跳戰術,利用海路繞過南越築壘區,大軍直搗順化!”
“就以北越那點水軍能力,還想跨海蛙跳?做夢吧!”
在年輕參謀們的爭論中,盛楠半閉著眼,迷迷糊糊貌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