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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文鬥武攻(2)



“你怎麼知道?”陶東成一驚,旋即醒悟,不屑的道:“便是讓你知道舶來品又怎麼樣,你卻是瞎蒙的,快快說出這東西的名字和出處吧。”

林晚榮笑了一聲道:“你便是有了這東西,怕也是數量不多,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鬼佬手裡換來的。”

他朝徐渭一抱拳道:“徐大人,為公平起見,在下請陶公子將這東西的名字與出處皆是寫在紙上,交與大人保管,然後在下再猜。以防我猜中之後,有人指鹿為馬,強行將這東西改了名字。”

徐渭點點頭道:“正該如此,陶公子,那便請你寫上吧。老朽宣告在先,這蹊蹺物事,未必便沒有人識得,陶公子,可莫要隨便編個假名字欺瞞老夫。”

徐渭人老成精,這話說的很是嚴厲,陶東成便是有心作弊,卻也沒那膽量。徐渭號稱天下第一才學,這東西未必便不認得。陶東成心裡畏懼,便依著徐渭的吩咐,老老實實在那紙上寫了一行小字。

徐渭微微點頭,對林晚榮道:“現在你可以說說這是什麼東西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東西,在西洋人的語言裡面,叫做帶蒙的(diomand),在古希臘語意思為“不可征服”,阿拉伯語是最硬的意思,譯成我大華語,就是鑽石。在西洋人眼裡,鑽石充滿了神秘、傳奇與浪漫,有人說它是星星墜落的碎片,也有人說是天神的眼淚在地上的結晶。其實,鑽石非但不是由天而降,相反是破地而出。他是天生的金剛石經過打磨而成,質地堅硬,諸位請看。”

他說著,卻是走到陶東成身邊,自小盒子裡取出那小小的鑽石,陶東成卻是驚道:“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放心,只是做個實驗而已。”

林晚榮自懷裡取出裝香水的小瓶,道:“諸位請看,這是一個玻璃瓶。”他將那鑽石在玻璃瓶上輕輕一劃拉,那玻璃瓶便出現一條深深的印記,那鑽石卻是絲毫無損。

眾人皆是驚歎起來,這鑽石鋒利堅硬又如此好看,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林晚榮笑著將那鑽石放回小盒子裡,道:“諸位皆是看到了,這鑽石的堅硬可見一斑。其實陶公子手裡的這塊鑽石,只是經過最原始的打磨,無論色度、硬度、工藝,都是最差的品種,也是西洋人打磨後的殘次品。”

“一派胡言。”陶東成怒道:“這鑽石乃是我精心挑選的,豈是殘次品?”

林晚榮哦了一聲,媽的,我還擔心這大華朝將diomand譯成了別的東西呢,現在卻是放心了,一樣叫鑽石。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陶公子雖有這小小的一片殘次鑽石,怕是根本就不懂鑑別吧。這鑽石之選,首重顏色、密度、光澤、折射姓,從這四點來看,陶公子手裡的這塊確實是下下之選,說它是殘次品,並不為過。真正的鑽石,它堅硬、純淨、璀燦,歷經千年而不變,鑽石恆久遠,一顆永留傳,西洋人將堅不可催的鑽石與今生永不變的愛情聯絡起來,使鑽石成為表達愛意的最佳禮物。堅硬,象徵男女相悅的感情天長地久、牢不可破;五彩光芒,象徵男女之情如火焰般豐富而又燦爛;潔白透明,象徵著愛意無私。寓意可謂深遠。”

在座的皆是商人,對新的物事,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林晚榮這一番話,雖然什麼古希臘語、阿拉伯語、西洋語,他們皆是不懂,但這一番解釋,卻是深入了他們心裡。能將這鑽石解釋的如此通透合理,這個林三應該沒有說假話。就連那個陶婉盈,也是聽得有些痴了,若照這個林三所說,這鑽石豈不是天下女子的最愛。

大小姐呆呆望著林三,心道,這個壞人,竟然真的認得這東西,還能如數家珍的歷歷道來,不知道還隱藏了多少本事呢。

徐渭才學冠天下,年輕的時候也曾見過西洋人,卻沒聽過這鑽石,如今聽了林晚榮這一番解釋,忍不住的點點頭,天下之大,未識之物何其繁多,這個林三,確實見聞廣博。

最不爽的就是陶東成了,他哼了一聲道:“林三,你莫得意,便是你猜中了名字,卻沒說出他的出處,算不得你贏。”他話裡的意思卻是名字已經猜對了。大小姐聽了一喜,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林晚榮笑道:“陶公子莫慌,這出處我還沒說到呢。”

眾人便皆豎起了耳朵,聽這林三說出處。

“這鑽石的出處麼,《詩經》有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他山之石,想來便是這金剛石了。這也說明,我們的老祖宗早已發現了,我大華之內,也有鑽石。”林晚榮笑著說道。《詩經》的名句,在座的諸位都是聽過的,仔細回想這句的意思,可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不過呢,陶公子手裡的這塊次鑽,卻是西洋傳過來的。這世界上的鑽石,最早發現於印度,後來在南美的亞馬遜河流域也有大量產出,後來又在南非發現了大量的鑽石礦。西洋人武力強大,採用了掠奪的手段,將這鑽石搶奪而去,加工後再運往世界各地。陶公子手裡的這塊,便是自西洋而來,產地卻是不外乎以上三處。”

林晚榮笑著對陶東成道:“陶公子,再借你這次鑽一用。”

陶東成恨得牙癢,卻不能反駁,只得哼了一聲。

林晚榮將那鑽石高舉過頭頂,笑道:“大家請看,這鑽石之邊緣,皆是整齊切成直角,劉大姐,你是首飾加工的行家,你說說,這是怎樣來的?”

劉月娥仔細看了一眼那鑽石,正色道:“我劉家祖傳幾代打磨玉器,卻也切不得如此整齊,叫我看來,這定然非是人工切割。”

林晚榮伸出大拇指道:“行家就是行家,一語點中要害。這鑽石確實是機器切割,才能如此整齊。”

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劉月娥是打磨翡翠珠寶的行家,她都磨不出來,那這機器要如何的精細啊。

徐渭驚道:“林小哥,這真的是西洋人的手藝麼?我昔年也是見過一個西洋人的,可沒聽說他們能有這般技巧啊?”

林晚榮一嘆道:“徐大人,萬物皆在變化,勿以老眼光看人。從這鑽石的切割來看,西洋人現在的機械加工,已是勝我大華一籌。但我大華有無數的能工巧匠,只要多加努力,不曰便可趕上,我們也不能妄自菲薄。”

徐渭點點頭,林晚榮繼續道:“我為何說這陶公子手裡的這塊是殘次品呢?除了我先前提過的色度、亮度、硬度幾個鑑別的要訣之外,另外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切割了。一塊真正的鑽石,是無比珍貴的,一定要經過精雕細琢仔細打磨,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直來直去的稜角的。只有裁減下來的殘次品,才會這樣隨來隨去。”

林晚榮觀察細微,這一番話入情入理,眾人皆是點頭稱是,徐渭聽得老懷大慰,望著陶東成道:“陶公子,對於林三的回答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