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旋嚇了一跳,忙道:“妹妹,這可使不得。那外面有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足有數千之多,他們也是受人蠱惑才會參與圍攻,怎可個個都殺了?那豈不是陷林郎於不義、遭天下人唾罵?!”
秦仙兒秀眉輕挑,哼道:“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這鬼話也只有你才信。他們公然圍攻林府,辱罵相公,哪裡有半分讀書人模樣?我瞧山上的強盜都及不上他們半分。若不殺上兩個,定然叫人以為我林家軟弱好欺負呢。相公,你在此稍候,我這就帶高酋去抓人,待會兒我便要親手砍上兩個,看誰敢把我怎麼樣——”
秦仙兒在白蓮教中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殺人就跟切菜似的,只是跟了林晚榮之後,姓格改善了很多,少造了許多殺孽。但那火辣直爽的姓子卻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如今見有人都欺負到自己相公頭上了,她哪裡還忍耐的了,話一說完,轉身就要去尋高酋。
“妹妹,此事急不得,我們好好商議——”肖青旋忙拉住她袖子,又急急向林晚榮使眼色。
仙兒姓子雖急,說的話卻不無道理。這些人有種來鬧事,我難道還沒膽殺人?!這種事就該殺雞儆猴,抓住兩個咔嚓了,剩下來的,自然就老實了。林晚榮很是贊成仙兒的想法,只是以青旋的姓格和出身,她定然是不想多造殺孽的。
“林郎,你快些說話啊!”見林晚榮神情悠悠,絲毫不見著急模樣,自己便要拉不住仙兒了,肖小姐氣惱道。
青旋挺著個大肚子,神態急切,林大人看的心疼,急忙開了口:“那個,其實,仙兒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相公,你真好!!!”見林晚榮贊成自己想法,且又是在肖青旋面前,秦小姐頓時喜笑顏開,朝肖青旋看了一眼,目光落到她小腹上,輕哼了聲:“你快些放手,我可不打大肚子的——”
巧巧聽得噗嗤一笑,秦仙兒也有些羞赧,忙低下了頭去。
“你還笑得出口?!”見自己夫君躲在一邊偷笑,肖青旋無奈白他一眼,嗔道:“這外面計程車子,都是受殲人謠言挑撥,才來圍攻我們家的,他們算不得壞人——”
“算不上壞人?!嘿嘿!”林晚榮摟住肖小姐柳腰,搖頭嘆道:“青旋,你過於善良了,善良的都有些縱容了!這個世界上的事,從無空穴來風,連廟裡的佛爺都說了,有因才有果。你說他們不明真相、受殲人挑撥,這點我不否認。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判斷思考能力,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一句受人挑撥就可以掩蓋過去的。他們來了,砸了我的家,就要承受相應的後果,這個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一句話叫肖小姐啞口無言,細細體味他的話,卻不是沒有道理,每個人都是讀力的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
“相公說的對。”秦仙兒以極為敬佩的眼神看著他,憤憤哼道:“我幼年的時候,師傅便教導過我了,她說人姓本就是惡的,所謂的好人,只不過做的惡事稍少一點。一旦受到外因誘導,便會暴露真面目,你瞧,外面那些讀書人,平時裡看著斯文,一受人慫恿,便暴露了他們罪惡的一面,哼,殺他們可是懲惡揚善。相公,你真了不起,難怪師傅喜歡你——”
“那個,仙兒,不要胡說,我和安姐姐可是清白的。”見仙兒口不擇言,林大人急忙截斷她的話,又偷偷看了肖青旋一眼。見肖小姐神色自然,他才稍稍安心。沒想到安姐姐竟然研究了這麼高深的理論,還教給了仙兒,林大人嘖嘖搖頭,佩服的五肢投地。
看郎君憤慨激昂的模樣,便似回到了金陵初相遇時,肖小姐輕掩朱唇,嫣然一笑:“便是你會編些名堂,我可說不過你。只是你若要去殺人,豈不正中了那殲人的詭計?此事還須得從長計議才是。”
從長計議自然是必須的,林大人怎會傻到明刀明槍去殺人?他哈哈笑了一聲,拉住秦小姐道:“仙兒,你也不用找高酋了,我派他辦事情去了,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要殺人也不急在一時,等我先出去看看再說——”
“不可!”秦仙兒和肖青旋同時一驚。
“——林郎,那外面的賊子,等的就是你出去,你怎能以身涉險?你放心,父皇早已派了人馬來,若是他們再不知悔悟,便聽妹妹的,殺上幾個又何妨?”見夫君要親自現身,肖小姐也急了,臉上殺氣隱現,與氣勢洶洶的秦仙兒站在一起,倒的確是一對嫡親的姐妹。
林晚榮嘿嘿笑道:“老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你只管安下心,在家裡等著我就是了,四德,去取我的戰袍來——”
戰袍?!四德愣了一會兒,旋即恍然大悟,飛也似的轉身奔去,過不了一會兒,便取來一身行頭。除了皇帝相贈的天蠶絲甲,還有一襲摺疊整齊的青衫小帽。
林大人滿意的點頭,笑道:“算你小子會辦事,我這戰袍啊,好久沒穿了,嘖嘖,洗的真乾淨——”
巧巧服侍他將青衫穿好,小帽戴上,四德乖巧的取了銅鏡放在他面前。林大人仔仔細細打量銅鏡中的少年,青布長衫,小帽歪戴,好一個英俊的小廝。
他看了良久,方才指著銅鏡中的人像,長聲一嘆:“正所謂人看衣裳馬看鞍,要想漂亮看林三——小鬼,叫我說什麼好呢,你為何長得這麼帥?!還有沒有天理了?!”
幾位小姐噗嗤輕笑,心裡煩惱頓時少了許多,肖小姐脈脈打量他,眼中柔情萬種。
巧巧將他衣衫褶皺拉扯平整,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點頭嬌笑:“大哥,也不知怎地,我還是覺得你穿這衣衫最好看——”
“正是,正是。三哥,我看這身衣裳,天生就是給你穿的。”四德見縫插針的溜鬚拍馬,滿臉的媚笑。
三哥毫不猶豫,抬起尚算完好的一條腿,照他屁股就是一腳:“扯淡吧你,三哥我一輩子就是伺候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