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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男兒膝下無黃金

看著曾和我風雨一起闖的狗蛋落得如此下場,我不忍心,我也狠不下心。

我永遠記得,他曾教我怎樣做一個頂天男子漢,跟我大叫寧可吃屎都不要吃虧,讓我銘記男兒流血不流淚,可到了這一刻,我能記得的只有一個,兄弟義氣,為了兄弟,膝下有黃金又怎樣,大不了不要這黃金,對於我這樣一個將死的人來說,保留那些,又有什麼意思,人死之後,自尊什麼的,不全都要灰飛煙滅的嗎?

於是,在山鷹數到三的時候,我雙腿彎曲,緩緩的,緩緩的,在痞子女面前,重重跪了下來。伴著沉悶的雙膝著地的聲音,我洩了氣的沙啞聲同時響起:“對不起,我錯了!”

一聲驚雷平地起,我的話音剛落,肆無忌憚的狂妄笑聲便響徹在整個大堂,這轟隆隆的嘲笑聲聽的我耳朵嗡嗡作響,我已分不清誰說了什麼,誰誰笑的最歡,我只知道,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尊嚴王國已經轟然倒塌,我再次嚐到了受辱的滋味,再次感覺到了天昏地暗的恐慌。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人該笑的也笑完了,只有一個尖銳刺耳的女聲還在繼續笑著,邊笑還邊諷刺:“以為你多叼多牛逼呢,現在還不是跟條哈巴狗一樣跪在我面前,哈哈哈....”

痞子女似乎跟笑不完似的,她把侮辱人當做樂趣,不過,還好山鷹沒和他妹妹一樣無知,他只是一臉嚴肅的盯著我,道:“小子,其實你本身還算個人,跟我山鷹很像,不怕死,重義氣,能屈能伸,要是你沒得罪我,沒傷害我妹妹,或許我們還能成朋友,不過現在,顯然不可能了,怪只怪,你跟我們作對!”

說完,他轉頭對痞子女道:“珊珊,你有氣,自己去揍他吧,我是懶得打了!”

痞子女聽完,毫不猶豫就跑了過來,對我狠狠的踢了一腳,把我整個人踹在了地上,緊接著就是踩著我的身子,狠狠的踹,在打架方面,她跟男人沒區別,很粗魯,很暴力,這是我第二次被她打了,我不想想象她醜陋的嘴臉,只能清空自己的思緒,任憑她蹂躪。

只是,對這氣性很重的彪悍女來說,僅僅打,根本沒法發洩她心中的怒氣,她要邊打邊罵邊羞辱,說什麼:“叫你TMD裝逼,裝亡命之徒,逼迫我,威脅我,還敢拿糞坑來羞辱我,還敢用刀捅我,所有的事,我都記著呢。”

我的傷口,在她劇烈的踹打下,裂的很厲害,疼的沒知覺了,我好像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我想就這樣閉著眼睛跟他走,但,就在我快要昏厥的時候,痞子女突然停止了對我的毆打。

這一刻,我好像又恢復了點意識,我知道,就憑痞子女這種又記恨又小心眼的性格,她不弄死我就不會罷休,所以,我倒是輕鬆了,我在等待解脫,等待她的致命一擊。不過,等了半天,都沒動靜,我只能試著睜開眼,忽然,一潑水澆在了我身上,我條件反射般顫了一下,傷口越發的疼了。

而,要命的是,戴著口罩的我,都能聞到一股濃重的尿臊味,差點沒把我燻死,這刺鼻的味道,再加上週圍戲謔的嘲笑聲,我頓時明白了,這不是水,是尿,肯定是痞子女還記著上次糞坑的事,她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連這都要報復回來,我沒讓她嚐到屎的滋味,她倒是結結實實讓我嚐到了尿的味道。

我已經快忍受不住了,肉體的疼痛即便撕心裂肺我也能熬過來,可這種慘無人道的羞辱,我受不了,以前再慘我都沒受過這樣的虐待,我不知道怎麼擺脫,我只能用頭撞擊地面,我想撞死自己,一了百了。

這時,山鷹突然走了過來,他用一隻手揪住我的頭髮,把我提了起來,另一手捂住鼻子,道:“小子,聽著,今天老子抓你,本就沒想殺了你,我就想羞辱你,給你點教訓,讓你不要那麼猖狂,別以為投奔個大老闆我就不敢動你,我山鷹還就是不怕死,不怕硬。今天看在你有骨氣,有原則,我也就不再為難你,如果你想報仇,隨時找我,我隨時奉陪!”

說完,他對著我,露出了冷漠的一笑。

要他現在一刀捅了我,我或許會感謝他,但他在給我這樣的羞辱之後饒了我,我還有什麼面目去繼續做我的老大,我還有什麼威嚴面對那群小弟,我還怎麼在這個圈子立足?

我的怒火已經升騰,我真想一手撕了眼前這張冷漠的臉,可我渾身都發不出力,我成了一個廢人,但山鷹卻還在對著我這個廢人笑,那種笑很恐怖,他突然陰森森道:“我這人好奇心比較重,我想看看,你這整天戴著口罩裝逼的小子倒是長成啥見不得人的樣!”

說完,他伸出手就要摘我的口罩,而痞子女,正拿著手機對著窘態百出狼狽不堪的我拍照,這個瞬間,我才猛然醒悟,原來,我剛才所受的一切,都還只是在他們不知道我是葛天的情況下,要是認出我是葛天,那接下來我還要遭什麼樣的罪?恐怕不只我,就連狗蛋,都會跟我一起被折磨到死。

眼看山鷹的手都要觸到我的口罩了,突然,一個黃毛衝了進來喊道:“老大,不好了,我們外圍的兄弟被一夥人偷襲了,他們馬上就要打進來了!”

這下,山鷹那隻準備扯我口罩的手突然縮了回去,他用這隻手從小弟那接過了一把刀,並對我怒喝道:“媽的,你真敢帶人來?”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心情有了怎麼樣的反轉,我只知道,我本能的想說,我沒帶人,可是,口罩藏的騷氣嗆的我直反胃,再加上喉嚨有血塊堵著,我想開口,卻怎麼都開不了,只是乾嘔想吐,而與此同時,外面院子裡已經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站門口那黃毛剛想出去,卻被人一腳踹的飛了進來。

山鷹紅著眼看了眼外面,他的牛眼眼珠都快瞪出來了,突然,他轉過臉,盯著我,暴怒道:“我草你媽,去死吧!”說完,他捏緊手中的刀,就那麼狠狠的刺進了我的胸膛。

還想努力開口解釋的我,瞬間嘔的一聲,血從我的喉嚨噴湧而出,染紅了我的黑色口罩,我兩眼一翻,漸漸失去了知覺,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了山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