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香從開張至今,生意一直都還不錯,雖然沒有上等的香品,那些婢‘女’分工調製的香也不夠‘精’細,但好在量多,價格也不貴,加之息家是昭洲數百年的商賈大戶,故所出之香在一般小‘門’小戶的人家還是頗受歡迎。
要知道,香品在大殷,那是富貴人家才會用的東西,如今,突然有了一般人家就用的起的香品,自然很多人都願意跟風一下。
息香一在南香坊站穩腳跟,‘花’九跟秋收就開始慢慢‘抽’身,讓老嚴自個尋了那等資質還不錯的來培養成真正的調香師父。
故而,這幾天‘花’九都和秋收在香室裡,閉‘門’不出,一心調製出暗香樓重新開業時用的奇香。
眼看將有香品調製成功之際,‘春’生進來打斷說,五姑娘息鸞求見。
‘花’九頗為不想見,這香品在最後的融香階段卻是最重要的,而且犟老頭差人來說過,再有幾日,暗香樓就能修建完畢,所以在時間上便趕了點。
哪想,息鸞就還在菩禪院不走了,硬是要等著‘花’九出來。
對息府大房的這位嫡出姑娘,‘花’九沒好感也沒惡意,但是她知道息鸞對她卻肯定是不滿的,要知道現在的大房淪為那般境地,根本就和她脫不了關係。
‘花’九遂叮囑了秋收幾遍融香要領,只得將這最後一步‘交’由秋收來自行調製,她淨了手,才施施然到‘花’廳見了息鸞。
“七嫂,真是忙人,小妹幾次求見皆閉‘門’,想見七嫂一面,還真難。”息鸞眉眼有英氣,渾身上下散發出落落大方的氣度,然而她說的話卻是不好聽的。
“哪裡,是事多了點,怠慢了五姑娘還請見諒。”‘花’九坐在主位上,杏仁眼眸柔和無比,她看著息鸞就笑的輕言細語。
“七嫂可得保證身子了,七哥又不在了,要是有個病痛什麼的,也沒個人在身邊知寒問暖,到時候息香的事,小妹可是理不清的。”息鸞喝了口茶,說點話就和冰一樣的冷,半點沒尊重。
‘花’九也不生氣,她甚至微微一笑,白‘玉’的臉上就泛有溫熱安寧的瑩潤之光,“敢問,五姑娘今日過來就是想來看看‘花’氏身子還安好否?”
“當然不是,”息鸞一口否認,“是這裡臨近年歲,府裡大大小小的都應該清點一便,所以過來跟七嫂討一聲,小妹想查查息香的賬目。”
查賬目,一般來說,除非是有重要的事,要不然這賬目是不能隨意給人看去了,而且賬目繁多,那是最容易出錯的。
‘花’九嘴角一勾,臉上就有似似而非地笑,“好啊,五姑娘直接去找老嚴吧,現在息香的事大多數都是他在理著,我主要看下每日記載的香品量和當日盈利而已。”
聽聞‘花’九這般說,息鸞頗為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我聽說七嫂在孃家時,幼年失母,所以這管買賣應該沒人教過吧?像七嫂這樣什麼事都‘交’給老嚴去辦,萬一他虧空或者中飽‘私’囊了,誰擔待的起?”
這意思便已經開始擠兌‘花’九了,你不會管事,那便別佔著地裝模作樣。
‘花’九低笑一聲,半點不在意,“老嚴是老太爺身邊的老人,五姑娘這話的意思是說太爺會中飽‘私’囊麼?果然還是五姑娘想的周到,在外面一副男人打扮見過世面的就是不一樣,改明我定去跟太爺建議,別太信任老嚴,萬一他將咱們息府給掏空了怎麼辦。”
‘花’九這話說的也惡毒,你說我沒人管教,那麼老太爺也沒管教了?而且天生沒‘女’人的嫵媚,怪不得到現在已經快十九的年紀也好沒找到合適的婆家,沒男子敢娶過‘門’哪。
“你……”息鸞騰地起身,怒視這‘花’九,半天都反駁不出來。
“五姑娘不要客氣,要是嫂子有認識合適的人家,定介紹給你,爭取在過年的時候就將自己給嫁出去,也好讓大伯和大伯母少‘操’點心。”‘花’九輕掩袖,遮住嘴角的笑意,只‘露’出笑的彎彎的眼眸,便能想象是如何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