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必須嫁給息華月!
‘花’九臉上的淺笑瞬間沉沒成冰,最後落入不見日月之光的萬丈深淵,她緩緩起身,甚至動作優雅地理了下裙襬,“太爺,我明日再過來。”
她不直接說落人面子的話,也沒答應,只說明日再來,卻是未大家都留了緩和的餘地,以免這一話語出口就‘弄’成僵局,誰也下不來臺。
哪想,息老太爺根本不領情,這刻他就是一個頑固的小老頭,“你若嫁,這偌大的息家以後由你為家主也無不可。”
‘花’九終於嗤笑出聲,翹起的‘唇’尖上是調皮躍動的光點,那光點不及一瞬,就泯滅在杏仁眼眸末梢的清寒冷厲之中,“你這息家,我‘花’氏還看不上,太爺你還是留著,讓自個兒孫敗吧。”
這話一落,便代表著兩人之間徹底的談崩了,再無餘地,除非一人退卻,但‘花’九和息老太爺都是狐狸的‘性’子,又哪肯讓自己吃半點虧去。
“對了,孫媳事多身子也不好,息香的事忙不過來,您還是另找他人理著吧,至於封家那事,太爺,您當孫媳今天沒來過。”‘花’九說完,不帶一絲猶豫地轉身就走。
她原以為這息府,也就太爺還是個冷靜眼光長遠的,如今看來,當眼前的利益太多,情感滲透理智裡,他又深感再也拿捏不住‘花’九,加之息五爺和段氏在他面前一挑唆,就對‘花’九走出了這一步。
老嚴看著‘花’九離開的方向,心下有嘆息,他暗自搖了搖頭,就是他都看出太爺這步棋走錯了,但一步錯,便滿盤皆輸,息家失去了一個可以重新奪回皇商之名的機會。
老太爺鬍鬚下的‘唇’緊閉著,良久他終於合上眼眸,幽幽嘆息一聲,“老嚴,你可是也覺得我錯了?”
老嚴不吭聲,他一個下人,雖然心頭是那麼想的,可是卻是不好直面回答的。
“我又何嘗不知道‘花’氏的才華,但是,我們這個息府還困不住她,若息七在,兩人能處出感情來,那麼我便總會放心些,如今她對府裡是半點歸屬都沒有,要不然她就不會對老二下那般重的手,所以我就這樣將息府‘交’給她,誰又知,我百年之後,她能否善待我息家子孫,但是如果她願意嫁給息華月,先不說她手裡的暗香樓能歸進息家來,日後她誕下一男半‘女’,那也總歸是姓息的,即便她再不待見其他房的人,至少在她名下,我息家也能保全一脈的昌盛,要想留住翎鳥,就必須先折了飛翅,讓她再也不能飛……”
老太爺的話語越來越低,最後竟是說著就睡去了般,老嚴聽了這番話,臉上有恍然的神‘色’,他就說太爺‘精’明一世,又豈會做那種糊塗的事情,原是因為想的太遠的緣故。
‘花’九走出祖屋院子的時候,那身上的寒意頃刻便如冰雪般消融,她下頜撤了一下對身後的夏長說,“去跟封家封墨說,就說我兩日後請他在煙雨樓品茗。”
夏長應了聲,記在心裡,神‘色’之間就有擔心之‘色’,“姑娘,真要為姑爺守一輩子活寡?”
聽聞這話,‘花’九輕笑了一笑,心中寒意被這一絲的暖給驅散的乾乾淨淨,她細長的眉梢微動了一下,就眸有戲謔地看著夏長道,“怎麼,你怕姑娘連累你們幾個嫁不出去?”
“姑娘,說什麼話,”夏長趕緊解釋,“婢子是覺得姑娘太苦了,而且,那息大公子除了身子差點,婢子們幾個瞧著也覺得人還是不錯的。”
“人是不錯,”‘花’九拖長口氣就略有感嘆,“那麼溫柔如月的男子,可惜除了雲梳,大概再沒有誰能走進他心裡,走不進去,他便對誰都那麼溫柔體貼吧。”
夏長愕然,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哪,息大公子即便是對一個下人,也都是溫言細語如沐‘春’風,就沒見過他大聲說話的時候。
“走吧,”‘花’九容許自己有那麼一絲的感嘆,然後就斂了心神,抬眼正‘欲’回菩禪院,就見一抹白突然躥過眼角,她定睛看去,“那是不是丫丫?”
聞言,夏長順著‘花’九的視線看去,“是丫丫,還有息大公子,可是丫丫時候和息大公子那麼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