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紅公子的話在先,回去的時候沈煙特意觀察了一番路上的行人。回到客棧的時候還不動聲色的詢問了一下昨天夜裡招待自己入住的那個小二,卻發現客棧裡的人都茫然的表示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此舉又遭到了紅公子的嘲笑:“他們雖然已經是死人了,但是自己卻不知道,所以一切還都和活著的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我叫你看他們的不同之處,是讓你感受他們的氣。”
“生人的氣與死人的氣是不一樣的。這些,難道你的師父沒有教過你嗎?”
說到最後,紅公子有些意外的問道:“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已經去世了。是師祖代她收我入的門。”
“那你師祖又是什麼人?這些常識居然都沒教過你,怕也是沽名釣譽之輩吧?”
“不許這麼說師祖。”說自己的實力不濟那是事實,沈煙沒有反駁。但是扯到白止她就有些生氣了。雖然她拜師都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白止性格淡漠寡言少語,待她卻是真的很好。“是我自己,不願意拿這些小事情去麻煩師祖的。”玄月,或者說是神女滄月告訴她的訊息至關重要,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還拿這些修行界幾乎都知道的事情去麻煩他。
但是沈煙畢竟入門不久,哪怕小院之中藏書豐富幾乎網羅了大陸許多的資訊,卻連冰山一角都未曾窺到。再者她的天賦不好,平常修煉就更需要比別人更努力,醍醐灌頂之後也沒有鬆懈半點。她原以為這些大眾皆知的事情可以慢慢的瞭解,只是沒有想到會被白止派遣出來送信打斷了原來的計劃。
接著,她又繼續說道:“我師祖名喚白止,紅公子既然也是修行之人,自然也該聽說過他的名號才對。”
白止雖然深居姑灌山不出,但既然是和太玄宗太上長老莫非羽是同一輩的人物,自然就不會聲名不顯。紅公子自然是聽說過他的,看出了沈煙的臉色不虞,他便也沒有再說別的。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舞陽城內也隨之而開始變得死寂起來。
和紅公子走下樓梯,沈煙又看到了昨晚那個小二,他還是很熱情的詢問著:“二位客官是要出門去嗎?舞陽城雖然地方偏僻又小,不過可以觀賞的地方也還是有的。只是現在時節不對看不到了。對了,城西有一家豆花店的豆花很好吃的,二位可以去那裡看看......”
“多謝小二哥了,我們回去那裡看看的。”沈煙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小二,但是在紅公子的冷眼之下到底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來。
他們出了客棧後,沈煙便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孟府。”
“孟府?”
紅公子點了點頭:“夜裡陰氣最盛,可以找到那裡的結界的破綻。”
“這樣嗎?”沈煙對這些其實並不怎麼清楚,只是既然紅公子知道,她便也就跟著一起去了。她倒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對方心懷叵測,但是直覺告訴她紅公子是可以相信的,至少在尋找孟扶搖這件事情上可以相信。
孟府大宅比之白日多了幾分妖異之色,在銀白的月光之下,似乎還瀰漫著肉眼可見的血色霧氣,絲絲縷縷的,纏繞著整個大宅,隱隱有擴散開去的趨勢。而之所以還老老實實的沒有擴散到孟府大宅外面去,也不過是因為被屏障所阻攔著。
“北方的修行者不多,但是卻個個都是實力莫測不知存世了多少年的老前輩,他們現在還不敢引起太大的注意,所以才會將妖氣禁錮在大宅之內。一是為了不引起那些老前輩的注意,而是為了掩藏扶搖的下落。”
紅公子已經在這裡調查了很久了,最近才確認了其實孟扶搖並沒有被帶走,而是依然還在孟府大宅之內。只是,該怎麼找到她卻是一個大問題。
“扶搖對於妖族這麼重要的話,那他們應該會將她看得很緊才對。不如先找到妖氣最多的地方?”沈煙一邊跟著紅公子向前面走,一邊這麼說著。
不出意外的又得到了對方的一聲嘲諷的笑:“你難道就沒有看出來,這大宅之內的妖氣瀰漫的都很均勻嗎?你能想到的,他們不會想不到。”
沈煙有些訕訕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紅公子回頭看了看她,而後才道:“我們分頭行動。最好要快點找扶搖的下落,不然......”他抬頭看了看天上朦朧的月亮,不知道為什麼,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出來。接著,身形一晃,人已經在原地消失了。
沈煙猛然一驚,但是也只能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之中,自己也尋了一個方向找了過去。
朦朧的月光被越來越濃重的陰雲所遮掩起來,天色也就隨之而變得越來越暗。但是對如今的沈煙來說光線暗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那些越發顯得濃郁起來的妖氣才是。
沈煙一手託著一盞橙紅的靈火,一手執著劍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妖氣已經弄到了看不清楚四周景物的地步,誰也不知道在暗處潛藏著什麼。
循著直覺,沈煙最後找到了一處藏匿在一處庭院假山後面的密道入口。但是看著入口處的模樣,她便停下了腳步沒有貿貿然的過去。
那裡其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和周邊的假山石組合起來,就像是一隻巨獸長大了嘴巴等著獵物自己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