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囂聞言,皺了皺眉頭,陷入沉思。
王捷接話道:“劉玄的前車之鑑,大將軍可不能忘啊!”
見隗囂詫異地看著自己,王捷意味深長地說道:“當初,劉玄入主長安,做了皇帝,大將軍前去投靠劉玄,可結果怎麼樣?
赤眉軍攻破長安,大將軍被迫逃回涼州,之後大將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加上上蒼眷顧,才使得大將軍於涼州重整旗鼓,逐走了盧芳,這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大將軍萬萬不可重蹈覆轍啊!”
啊!隗囂邊琢磨著邊點點頭,說道:“惠孟、惠德的意思是,我不該效忠於劉秀!”
王元正色說道:“無論大將軍要不要效忠劉秀,都不能放棄涼州之基業,去到洛陽任職。
這是自棄千乘之尊,跑去屈居人下之舉,請大將軍三思!”
隗囂本來就不想去洛陽,聽了王元和王捷的分析,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皺著眉頭說道:“現,劉秀給了我三條路。
第一條路,去洛陽,我不可為。”
王元和王捷一同點頭。
隗囂繼續說道:“第二條路,出兵蜀地,攻打公孫述。”
“這更不可為!”
王元急聲說道:“這是劉秀的驅虎吞狼之策!劉秀讓大將軍去攻打公孫述,無論最終誰輸誰贏,大將軍和公孫述都會元氣大傷,屆時,洛陽發兵,可不費吹灰之地拿下蜀地和涼州,一石二鳥,大將軍斷不可上劉秀的當。”
王元的分析,也和隗囂想到一起去了。
隗囂點點頭,說道:“所以,這第二條路,我也不可為。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第三條路了,讓我的兒子去到洛陽做人質。”
王捷看了一眼眉頭緊鎖地隗囂,說道:“大將軍現在雖然不必真心實意的投靠劉秀,但也不宜與劉秀翻臉。”
王元接話道:“北面的匈奴,南面的公孫述,東面的盧芳,皆為我涼州之強敵,倘若再與劉秀翻臉,涼州四面受敵,實難自保啊!”
這正是讓隗囂感到為難的地方。
他站起身形,在房中來回踱步,說道:“我不能和劉秀翻臉,就只能繼續以劉秀為尊,可劉秀給出的三條路,前兩條都走不通,我……就只能走第三條路了?”
王元正色說道:“大將軍現在需要時間!只要假以時日,養兵畜馬,待到兵強馬壯之時,可北攻西河、上郡,東收三輔,以秦為榜,外山內河,互為表裡,大業可成。”
王捷說道:“退一步講,即便王業不成,大將軍亦可以扼守函谷關,稱霸西涼。”
最後,王元說道:“大將軍,緩兵之計,不可不為!”
言下之意,就是讓隗囂接受劉秀的要求,派一個兒子去洛陽做人質,為己方的做大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隗囂思前想後,最後深吸口氣,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就本意而言,隗囂實在不願意派兒子去洛陽做人質,但當前的局勢又逼著他不能不這麼做,無奈之下,隗囂最終決定,派出自己的長子隗恂,隨來歙去往洛陽。
隗恂的年紀與劉秀相仿,二十多歲,與隗囂長得很像。
隗囂年輕的時候可是一表人才,國字臉,濃眉大眼,即便現在上了年歲,也是風度翩翩,器宇不凡。
隗恂就如同隗囂年輕時的翻版,身材高拔筆挺,面如冠玉,劍眉虎目,鼻直口方,五官深刻,面容稜角分明,很有男兒的陽剛之氣。
隗恂遵照父親的命令,跟隨來歙,去往洛陽。
長話短說,不日,來歙、隗恂抵達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