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怔了怔,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對方口中所說。
但驚訝過後,是更深的感激。
她跟江清遠萍水相逢,雖說因命運捉弄而綁在了一起,但總歸,對方也沒有幫助她的義務。
“娘娘不必介懷,這一切本就是老夫該做的,若不是娘娘您在的宮中苦心籌謀應對,老夫怕是要免不了被奸人所害了。”
江寧微微點頭,也不再多言了,雖說她心中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並非是心繫江清遠一家。
但此時此刻再去糾結其中的因果對錯,已經沒有了意義。
“我。”江寧轉頭望向門口,風雪愈發的大了,鵝毛大小的雪片風捲進屋子,落在地面上瞬間化成一灘水跡,而院子裡的草木上,則逐漸被白雪所覆蓋了。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江寧垂下眼瞼。
“無事。”江清遠釋然一笑,“娘娘且想著,若是娘娘您想要離開,只需派宮中的人來給老夫傳一個信,而後把手中的藥粉以水煎服,其他的事情,便不必過問了。”
她握了握手中藥粉,心中瞭然,這應該就是話本子裡常寫的假死藥了。
她啞然失笑,以前常常在話本里看到,那時候自己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能用上這個東西。
江寧點頭應下,收下了藥粉,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江清遠便告辭離去了。
冷宮院子裡的地面上逐漸被皚皚白雪覆蓋,雪球似乎也是沒見過這般銀裝素裹的景象,在雪地裡打滾撒歡,不知疲倦。
雪白的皮毛上沾了雪水,支支稜稜的凝結成蹙,讓它看上去就像是個雪白的小刺蝟。
小刺蝟剛剛跳進了屋子,在屋內地面姿態優雅的留下了點點深色的梅花腳印,便被折柳一把撈了過去,摟在懷裡。
她一邊用棉布擦拭著雪球的毛髮,一邊低聲訓斥著。
“誰家的小貓像你這樣一出去玩就不知道回家啊?不叫你你還不回來了是不是,壞貓貓。”
“哎呀,這是哪裡來的小刺蝟,我們家雪球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呀?”
折柳的碎碎念就雪球一個伸著脖子蹭她手臂的動作裡戛然而止,她面露笑容,用軟布將雪球裹住,抱在懷裡,然後,雪球對著她的臉打了一個噴嚏。
江寧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就在這滿屋溫馨的時刻,門口又想起了敲門聲,折柳將手中的雪球交給江寧,撐傘開了門。
院門剛才拉開一條縫,陸風那張凍得鼻尖微微發紅的笑臉便瞬間鑽了進來。
折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要把門關上,不料關門的動作卻瞬間夾到了陸風的脖子。
陸風頓時哇哇大叫起來,“啊,謀殺親夫啊——”
聲音響徹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