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氣得面色發青:“你大膽!”
“我還能更大膽呢,要不要看看?”沈卿笑意盈盈,姬無憂越慘,她便越覺得痛快。
山茶咬牙切齒,哪知沈卿抬手便快速的扯下了姬無憂面上的輕紗,她臉上一道從嘴角劃到耳後的疤痕橫在了入雞蛋般滑膩的肌膚上,看起來,甚為猙獰恐怖,沒見過的小丫環差點叫出聲來。
姬無憂尋常再鎮定,這會兒也忍不住氣得發抖。
她目光如毒蛇般再沈卿面上掃了一圈,不等開口,便又見沈卿道:“這只是你欠我的利息而已,姬無憂,幾十條人命,我會一條一條在你們身上找回來的。”
山茶還要上前爭辯,姬無憂卻不願再多說,嘴上功夫,她從來比不過沈卿的。
“走吧。”姬無憂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張曉芳:“郡主,太后也一併請了你過來嗎?”
張曉芳微微緊張的看了看沈卿,沈卿微微朝她頷首,既然人都來了,姬無憂也不會去質問太后,便是質問,也不會多說什麼。
張曉芳順意點點頭,速度極快,未叫姬無憂看見。
“那你也一道進去吧。既然貴妃惹惱了太后,受些懲罰也是應該。”說罷,讓人推著輪椅而去,那道輕紗又重新系了上去。
而沈卿則是跪在書房外堅硬的青石板上,背脊挺直,面容冷漠。
花廳內,有侍女焚香,抬手間,便是好聞的香氣。
“太后娘娘,外頭十一皇子來了。”外間忽然來了個宮女在太后耳邊道。
太后看了眼已經入了廳堂的姬無憂,微微皺眉:“他來做什麼。”十一皇子也是太后親生,軒轅離則不是,雖然尊了太后,但並不親近。但十一皇子如今也十八歲了,朝廷更迭,軒轅離奪位,本是敏感時期,太后不許他入宮,他這會兒倒跑來,平白要招軒轅離猜忌。
正說著,不一會兒便見一個白色錦袍的公子跑了過來,身材頎長,面容更是俊逸不凡,一雙桃花眼惹得姑娘們都挪不開眼,比之用溫潤掩飾自己的軒轅離,他彷彿卻是一個卻是陽春三月裡最溫暖的太陽。
“母后!”
太后聽到這聲音,略頭疼,冷冷看他:“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恭賀皇嫂啊,兜兜轉轉,她竟還是成了我的皇嫂,真是緣分!”軒轅昭挨著太后坐下,看著底下的姬無憂,嘴角勾起,叫人看不出厭惡,但他這話,卻是刀子一般刺在姬無憂心口。
姬無憂面色微微泛白,但好歹在南詔這麼多年,應對這樣的事,她已經得心應手:“多謝十一弟恭喜了,前兒還跟皇上說起要給各位皇子們分封屬地,再配上皇子妃,也不叫人說皇上不顧及親生兄弟,回頭便許了那尚書家的小姐過來吧。”
軒轅昭見她如此,往前探了探身子,笑道:“他不是早就不顧及親生兄弟了嗎?現在又來做這些虛情假意做什麼,我現在只問問皇嫂,若是往後臣弟當了皇上,是不是可以娶你過門,讓你來侍奉我?”軒轅昭看著太后在場,話並沒有說得太過分。
屋子裡的人都垂下眸子,對於這個二度皇后,她們心裡都是腹誹的。
姬無憂聞言,放在身前的手微微一頓,側過頭去,冰涼的眸子透過案頭嫋嫋爐香,看著跪在雨中絲毫不動的沈卿:“皇貴妃連孩子都曾生過,皇上也一樣將她接入了宮裡,二嫁之婦並非全然自願,十一弟何苦揪著不放?”她實在不願意跟這個口無遮攔的軒轅昭說話,便轉移了話題。
果然,軒轅昭對外面的人也很感興趣,只冷笑道:“看來皇上還真是喜歡搶別人的女人呢,不過她跟你怕是不同吧,她是搶來的,你是自己爬上床的。”
軒轅昭說完,看著姬無憂黑得要滴水的臉,越發高興了起來,乾脆起了身:“母后,兒臣去看看那皇貴妃。”
軒轅昭在諷刺姬無憂時,太后未發一言,明顯就是預設了,如今自然也沒多說什麼,只說了幾句場面話:“好歹是你皇嫂,說話注意些,再這般口無遮攔,回頭她把你送去了邊陲無人之地,我看你怎麼哭。”
太后此話一落,姬無憂更是咬碎一口銀牙,面上卻只笑了起來:“母后放心,皇上一定會做出最妥善的安排!”
她這是威脅,可皇后母子並沒當回事。
軒轅昭鄙夷的看她一眼,便提步出去了,他舉著傘走到沈卿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沈卿看著面前的男子,目光淡淡,沒有開口,這裡面的話她自然聽到了,但現在不是捲入南詔奪位之事的時候,她要快些出去,找到無歡。
“之前不是見你說話還挺利索的麼,現在怎麼啞巴了?”軒轅昭瞧著她眉心的硃砂痣,抬手點了點,見她蹙起眉頭,笑了起來:“不是個木頭人嘛……”
“沈卿。”
“沈卿?”軒轅昭咂摸起這個名字來:“好似在哪裡聽過,但那人據說已經死了,你當真是這個名字?”
沈卿看著他那雙桃花眼裡閃過狡黠,淡淡道:“你既然知道,何必來問?我既告訴了你,你又不信,那我叫什麼,便隨你心意吧。”
“牙尖嘴利。”旁的過來撐傘的丫環就要發怒,軒轅昭卻忙抬手,笑眯眯道:“你既然想叫沈卿,我便喚你卿卿。”
沈卿皺眉,軒轅昭卻又道:“若是我讓你幫我,你可願意?”
“十一皇子在暗處盯著我,便知我心思如何,何必現在來問?”沈卿道,他方才說自己以前說話利索,便是早見過或使人盯著自己了,現在不論他什麼心思,她也不想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