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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〇七章 遠古教團

“閉上嘴,抬起頭,然後認真聽。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你的智力水平處於平均值。”他說,“你能注意到我的武器和裝甲,但我需要你看著我的眼睛。這些裝甲和武器是為了應對你無法想象的威脅而準備的,不是為了你,另一邊那些刑具才是你的。”

男人張大嘴巴。

他的手和腳被粗糙的麻繩綁縛在這張木頭座椅上,他拼盡全力想要挪動,但除了被磨破的面板他什麼也沒能得到。說話的人俯瞰著他,對方非常高大,身軀偉岸,裝備著黃金般的厚重灌甲。對方手上拿著一把極其精美的短劍,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手腕一陣冰涼,短劍緊貼著他的面板切開綁縛在他手腕上的繩索。

“那些認識你的人向我舉報你,他們提供了證詞。他們的證詞已經被記錄、存檔,羊皮紙上有他們的簽名和指印作為這份證詞真實性的保證,卷宗就在你面前。不要看卷宗,看著我。”禁軍說,“當我問出一個問題時你必須做出回答,我能知道你是否說謊,我只想要真相,所以為了得到真相我會做出一些你不希望看到的事。你只有一次機會,不要背棄希望。”

男人懷揣著巨大的恐懼遵從禁軍的指示,他與那雙高處的藍灰色眼睛對視,身體無法控制地顫抖。這間牢房相當空曠,他沒有任何同伴。當禁軍推開他的泥磚房房門的時候,他的家人連同他被一起抓住。男人獨自在這裡生活了一週時間,渾身上下又髒又臭,監禁期間沒有人與他有過交流。他看起來精神恍惚,在這裡的每個夜晚他只能伴著遠處傳來的哀嚎入眠,然後在惶恐中想象自己和家人的結局。對未知的恐懼嚴重影響了他的神智,使得他能順從地接受禁軍的審訊。男人蠕動乾裂的嘴唇,聲音卻無法從牙縫間擠出來,他揮舞手臂,手指在耳旁和麵前彎曲、撓動,最後又歸於沉默。

禁軍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他,然後等待。這不是第一次審訊,這個男人也不是唯一一個審訊物件。又過了好一會,男人再次有所動作,他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張嘴。

“我……說過……”

“你說過你的家族歷史和那些遊商。我們知道你的家族從五代人以前開始崇拜異教,我們知道你的泥磚房下面有一個地下室,裡面塞滿了人皮、人骨和黃金。”

禁軍坐在房間中心的大理石座位上。

他沒有裝備禁衛修會那集合了近身武器與遠端武器完美結合的衛戍之矛,僅僅帶著誓言短劍和一把極其精美的熱射線手槍。這把手槍使用阿提拉科技製造,當出現在禁軍手中時已經與它誕生的時間相隔數百年,禁衛修會抹去這把槍上的阿提拉王室的印記,從資料庫中拿走阿提拉人所有技術儲備。儘管男人不知道禁軍手中的武器有何用途,但他知道任何東西在金色天使手中都是能夠威脅生命的武器。

“或許你會心存僥倖,所以我們必須重新開始。最近一個月時間裡,我每天都要聽到不同的謊言,如果你再對我撒謊,我們只能再來一次。我不會對你使用這把槍,你對此一無所知,所以無法理解它為你帶來的恐懼,你只能理解這把短劍帶來的威脅。”

男人突然間崩潰了。他開始哭,開始顫抖,木頭座椅支撐著他的身體不讓他倒下。“這是個錯誤……”他抬起頭,彷彿突然獲得了勇氣,“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我的祖父母都敬拜那些神!我從小就被告知崇敬的神祇是真神!那些祭司都這樣說,我不可能反駁祭司!”

他變得滔滔不絕,禁軍保持沉默,放在大理石座椅扶手上的頭盔將男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記錄下來。兩個小時後,禁軍走出了房間,穿過神殿走廊裡半年前招募的遊牧部族的年輕男女。禁軍統領在走廊盡頭等待,漢尼拔將資料板和羊皮紙卷宗遞給他。

“他吐露的資訊很少。”漢尼拔說,“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謊。”

康斯坦丁開啟檔案,聽到男人在審訊中發出的哭泣聲。他用披覆裝甲的手指觸碰書吏寫成的羊皮紙卷軸。埃利都是一座4000人的原始城市,這座城市裡有三戶居民遭受汙染,除此之外還有近海貿易的遊商和附近幾個村莊的自耕農地主,神殿附近的空房子都塞滿了嫌疑人。考慮到歐貝德時期人類聚落文化與貿易交流的頻繁程度,這個資料相當驚人,禁衛修會並不排除有更多潛在信徒未被清繳。

經過審問,這些汙染的來源各不相同。

第一戶居民的父系血統並不崇拜當地原始神祇,當人類還在巖洞上用手指塗抹牛群與獵場的時候,他們的父輩就已經小心地隱藏真實信仰。他們接受所謂“啟示”的時間相當早,線索因為相關人員去世而中斷;第二戶居民是外來商人,在埃利都繁衍了二十年,他們遭受的汙染來自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北部。起初只是逐漸同行業人員的社交活動,後來逐漸被定期秘密集會所吸引,最後獲贈一塊寫滿文字的泥板,按照指示來到埃利都定居;第三戶居民是埃利都本地居民,城市內直系血親30人全部都是參與者,他們透過近海貿易的遊商帶來的材料製造劇毒迷幻藥物,然後再由內陸游商販賣到北方。這個家族最初汙染者已不可考,時間掩蓋了一切。

儘管遭受汙染的來源各不相同,這些人也不知曉彼此擁有類似的宗教信仰,但他們都執行過燔祭。這些失蹤案件最早的可以追溯到百年以前,受害者遍佈本地居民和外來商,藏屍地點從泥磚房下到附近村莊尚未開發的農田。在埃利都當地的記錄中,那個村莊曾經數次爆發瘟疫,症狀是器官和毛孔大量出血直到死亡。曾經有一位遊商途徑村莊後來到埃利都然後在城外發病,當地人挖了個坑直接把他扔進去活埋了起來,那些掩埋遊商的人也感染了瘟疫,最後渾身上下腐爛、出血,倒在床上死去。

直到整個村莊都被焚燒,所有人都被殺死,瘟疫才停止傳播。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這可能是起類似馬爾堡病毒的絲狀病毒瘟疫,但馬爾堡病毒、埃博拉病毒的起源是在非洲,近海貿易的遊商根本不可能抵達烏干達,接觸攜帶病毒的果蝠。

“吾主需要答案。已經發現的信徒數量超出平均值,我們必須弄清楚來源。”

4000人的聚居地對於禁衛修會來說不需要幾天時間能夠完全排查,但這個時代沒有戶籍資料和身份證明,滾筒印章的普及率遠遠不夠預期,所有調查行動只能依靠走訪。這意味著禁衛修會需要與埃利都的每一戶家庭交談,禁衛修會為此花費半個月的時間來為埃利都的每一戶人家制造滾筒印章、登記戶籍資訊。

“米勒艦長有沒有惹出什麼麻煩?”

“沒有,學校建立很順利,他把很多時間花在教導那些孩子。”

“讓學校吸引他所有注意力,不要讓他再幹涉修會的行動。”康斯坦丁點頭,“屍檢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