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炎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她要撐出個竿子來了,但他真沒想到一個女人能在不是夫君的男子面前,把脫衣服三個字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可偏偏又是在他的面前,至少說明小狐狸現在對他是很信任的,蕭慕炎都不知道自己這會子是高興好還是生氣好。
總歸也沒有時間讓他想明白,小狐狸那帶著殺氣的眼神已經扔了過來,蕭慕炎只得趕緊走到屏障那一頭,把自己裡頭的衣服也脫了掛在了杆子上,“我的衣服都在這,你脫完了就先穿著我的吧。”
“知道了,多謝。”這個時候倒還知道客氣。
蕭慕炎剛想轉過頭,那邊小狐狸剛脫下來的外衣已經搭在了杆子上,隔著衣服看不到那邊人的模樣,可是火光閃閃,卻把小狐狸的身形印了出來。
沒有繁瑣的外衣裹身,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姣好的身姿輪廓,影子就印在外衣上,手的動作還在解著裡頭的衣裳。
雖然其他都看不清,蕭慕炎的腦子裡卻突然一閃而過好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他一直都強迫自己忘記那件事情,可如今一旦想起來,就好像一絲一毫都深深刻在他腦子裡一樣,他的掌心甚至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暖和柔軟。
以前那種想起來便會讓他覺得噁心恥辱的感覺也消失不見,反倒多了一分……溫存……
真該死!蕭慕炎趕在自己身體某個地方開始有些觸動升起之前,趕緊背過身去,狠狠得一拍自己大腿。
都什麼時候了,他腦子裡居然還想這個。
“你怎麼了?”林安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沒、沒事,撞著乾柴了。”
“我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林安速度也快,毫不客氣地已經穿上了蕭慕炎的衣裳。這男人還挺愛乾淨的,真難得一個糙漢子衣裳上卻沒有難聞的汗味。“喏,我換下來的溼衣服都在那呢,你幫我烤乾吧。”
“嗯。”蕭慕炎這才回過身來,走回到了竿子這邊。林安就穿著他的衣裳,一瞧著就大了許多,空曠曠得耷拉在身上,連領口也鬆垮了不少,可偏偏落在蕭慕炎眼睛裡,就覺得這樣反而還多出了幾分女人的魅感。
他這腦子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怎麼淨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怎麼了?”林安也朝著蕭慕炎看了過去,他的衣服給了自己,光著上身露出了完美的肌肉線條,幸好上回早就欣賞乾淨,不然林安非得多給他打量打量。“這林子裡晚上也不熱啊,怎麼才烤一會兒火,臉都烤紅了。”
他臉紅了嗎?蕭慕炎頓覺尷尬不已,“如今是大夏天的,當然熱了。”
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衣服上,將林安的溼衣服攤了開來,就放在火旁邊烤著,火生得很大,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幹了。順便再把林安抓來的魚照著她說的放火上一起烤了,才終於是把臉上的尷尬感緩了下去。
“我以前只以為你是因為會武功,所以才沒那麼像女人,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真不知道什麼叫害臊。”
“害臊?”這個詞林安當然知道,不過溼衣服換下來穿男人衣服這種事情,在她的字典裡頭,可跟害臊兩個字搭不上邊。不過她倒是差點忘了,今時不同往日,這兒可沒前世那麼開放,“原來,你剛剛臉紅,不是因為被火烤了,是害臊了啊?”
老狐狸若是不說,林安都想不起來這一茬,如今才意識過來,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出來,“原來老狐狸也會害臊,真是天下奇觀,等回家了我可得把這件事告訴無妄。”
“你還真是,都有心思開這種玩笑。”蕭慕炎覺得自己是拿林安一點辦法都沒有,明明他才是這個家的男人,他突然就冒出來想跟林安把一切事情都說清楚的衝動了,“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無妄他親爹是誰?”
“沒想過。”林安乾脆地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狐狸突然提到了這上頭,不過這答案她卻是誠實得很,“他是誰我一點都不關心,他也最好別讓我知道他是誰,我和無妄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不想又突然插進一個人干涉我們的生活,否則我一定新賬老賬一起算,要他的命。”
蕭慕炎有一種被人當面戳了脊樑骨的感覺,“那你就沒想過,無妄需要一個爹?”
“會嗎?”
這個問題倒是讓林安沉默了一會兒,她還真沒想到這上頭。她有包子就很足夠了,她也一直以為包子心裡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得不承認,她看得出來,其實包子有時候也會羨慕胖墩有疼愛他的親生爹孃,要不然他也不會總叫嚷著要把她給嫁出去了。
只是嫁人這種哪是隨隨便便的事,林安聳了聳肩,“那也沒有辦法,我只能又當爹又當孃的養著唄,無妄比其他孩子都要懂事,他心裡就算想著,也會明白。再說了,像他親爹那種能做出糟蹋人家姑娘事情的人,有了還不如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