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身體正常的話,這些傷的確不應該致死,但是我們也檢查過了,他身上沒有其他的外傷。”
“會不會……”
“中毒!”
林安和蕭慕炎都同時脫口而出這兩個字,雲姑說了,她和毛大寶發生爭執的時候,就覺得毛大寶不如平時那麼有力氣,被她一下就推倒了,會不會有可能毛大寶早就中了毒,剛好在和雲姑發生爭執的時候毒發身亡,讓雲姑這個倒黴鬼做了替罪羔羊。
如此想來,這種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林安想著,立馬重新在細節上又檢查了一番,她其實判斷得也不算太清楚,但曾經在出任務的時候,聽一個法醫的同事說過那麼幾句。
中毒而死的人,在身體某些方面都會呈現出異樣的特徵。
她脫掉了毛大寶的上衣,露出了他上半個身子。的確和雲姑說得一樣,看起來挺壯的,不過這冰冷的身體摸上去還真是不舒服啊。
蕭慕炎在一旁看著都皺起了眉頭,雖然那躺著的只是個死人,但畢竟也是個男人。這小狐狸脫男人衣服脫得還真是順暢,看著別人光著身體躺在那兒,一點都沒有避諱的意思,果然這世界上就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他想要娶她,還就真非得等她心甘情願了不可。
“有匕首嗎?我要割開他身體看看。”
“你自己不是有嗎?”
“我嫌髒。”
蕭慕炎滿臉黑線,這時候倒是愛乾淨起來,感情他的匕首就不怕髒似的。
“我來了,用不了那麼麻煩。
蕭慕炎拉開了林安,走到屍體旁邊,也不著急用匕首,只是先檢查了一下毛大寶的口舌、眼瞼還有指甲。
“你看,他的舌頭捲縮,嘴唇上有淡淡的烏紫色,手指甲也有些發青,眼瞼下有血,小腹腹脹,這些都是中毒的症狀。”
蕭慕炎說著,又直接拿匕首把毛大寶的喉嚨割了開來。
只見著他的喉管也是發脹,上面發青,還生了皰。
蕭慕炎把匕首收了起來,“你猜測的果然沒錯,毛大寶確實是中毒而死,和雲姑推他沒有多大關係,只是雲姑運氣不好,剛好撞上了而已,這件事情有轉機了。”
林安看著蕭慕炎這一長串流暢的動作,不由得有些咋舌,“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這個?”
“以前打仗的時候碰到過。“
“打仗的時候?你還打過仗?”
“晉城有駐守兵馬,離南邊邊境不遠,戰場告急之時,晉城兵馬都是第一個調派過去的。我上過幾次戰場。”
真是沒想到,林安上下打量了一番蕭慕炎,她記得她第一次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就見到他身上有不少的傷痕,那時候她以為他就是個什麼走投無路被人追殺的人才留下的那些,如今看來應該就是在戰場上打仗受的傷。
林安頓時覺得自己對蕭慕炎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果然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是比那些小白臉有男人味得多。
只可惜她看上的男人哪兒都好,偏偏有個木頭腦袋,在感情的事情上比她還要不開竅。
“不過,你們打仗的時候也用得上這個嗎?”
在林安的印象裡頭,古代這種冷兵器之間的較量,不都大多數也就是攻城守城或是馬背上的廝殺,怎麼會跟這下毒剖屍也扯上關係。
“打仗的時候,為了勝負之分,會用出的手段可太多了。在攻城之時,往往都會想盡了辦法,若久攻不下,投毒之事並不少見。我也遇到過裡應外合的探子,就把最關鍵的資訊,縫在血肉之中。閻王殿裡眾生永珍,前朝後宮邊境戰場,幾近囊括不勝列舉。”
一番話,蕭慕炎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冷血無情。可有著和他同樣經歷的林安卻最是能明白他的心情,經歷了那麼多生生死死不可思議,才能讓他像現在這樣無論發生了什麼,都那麼理智和鎮定吧。
“打仗的時候,聽軍醫說過那麼些許,也曾看過類似的書,書中寫過,凡服毒死者,屍口眼多開,面紫黯或青色,唇紫黑,手足指甲俱青黯,口、眼、耳、鼻間有血出,喉、腹脹作黑色……和毛大寶死後十分吻合,他應該就是中毒而死。”
“果然如此。”林安點了點頭,收回了思緒來,“說到底這些東西,只要請了仵作來查,一查便知。偏偏這些無知的村民卻只看見表面的現象,一口咬定是雲姑所做,這麼急著就要將她繩之於法。若是我們昨日晚了那麼一步,雲姑就真的冤死在這果子村了。不過如今有了這些,我們終於可以替雲姑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