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燈一下子就熄滅了。
燈光來自於一個年青人手裡的電筒,他的臉上還長滿了雀斑,尚帶著稚氣的臉孔上寫滿了緊張二字。他搓著手輕聲道:“亨利,還沒好嗎?”
“快了,看,這裡東西這麼多,這次要發了。”
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男青年說,他開啟一個櫃子,在裡面找到一些有著精美包裝的酒。
“知道嗎,喬。這些酒可以換很多東西,至少接下來三個月我們都不必為吃的發愁了。”
“但他們不讓晚上出來的?”年青人顯得很緊張,額頭上都滿布著汗珠。
“管它的,白天出來的時候,這些好東西哪輪到咱們,早叫其它人分光了吧。”或許因為緊張,享利額頭噙滿了冷汗,於是一個沒留神,手中握著的一瓶酒就這麼摔到地上。酒瓶摔得粉碎,頓時空氣中酒香四逸。要命的是,在這麼一個寂靜的晚上,酒瓶破裂的聲音實在過於明顯,明顯到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至少,距離那個商店還有兩三百米的林祀就清楚地聽到了。
接著,夜色下響起了其它的聲音。如果閉上眼睛的話,林祀彷彿看到一頭蟄伏在陰影中的怪物,正露出駭人的兇芒。
與此同時,月色下,一道暗影從對面街道一間時裝店裡撲了出來。它撞破了三樓的櫥窗,穿著時尚衣裙的模特被它撞下了樓,那條黑暗徑直撲進了發出聲音的商店中,然後那裡就響起了尖叫聲。
林祀連忙狂奔過去。
商店裡,喬已經摔倒在地上。他打起電筒,電筒照出一束刺目的光落在這個怪物身上。它像是某種爬行動物,有著流線形的身體,四肢很長,末端的爪子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尾巴瘦長,帶有三角形的利刃。背上聳立著幾根長短不一的鋒刺,它沒有眼睛,長著一個小嘴,嘴中卻滿布利齒。
“暴食者!是暴食者!”亨利尖叫了起來,顧不得皮紙箱裡的酒和同伴,掉頭就要往後跑。
他一動,那頭被稱為暴食者的怪物立刻彈縱了出去。它的體形不小,可行動間卻幾乎沒有聲音,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商店中那隻怪物已經附在了亨利前面的牆壁上。亨利剎不住腳步整個人往前撞上去,那頭怪物跳了下來,四肢抱住亨利,一人一怪滾到旁邊的貨架邊。
貨架傾倒發出連串雜音,喬哆嗦著把燈光打過去,就見亨利拼命要爬出來。但那隻纏住他的暴食者卻揚起了尾巴,猛的揮下。
尾端的三角鋒刃輕鬆釘進亨利的腦袋,青年眼神一滯。這時暴食者湊了過去,嘴巴咬在青年的腦袋上,接著商店裡就響起淒厲的慘叫。
等它離開亨利的腦袋時,這個青年已是成為了空殼。
暴食者放開了亨利的屍體,邁著輕靈的腳步爬到喬的身邊。喬已經嚇得無法動彈,全身都在哆嗦。怪物伸長了腦袋,幾乎要跟喬捱到一起。
突然,商店外紅光大作,下一秒,一根由血紅色的光芒所凝成的長槍洞射而入,紮在暴食者的身體上。強勁的動能撞得怪物整個橫移了開去,摔在地面又連線翻了幾次。
它剛要爬起,卻被第二根長槍透腦而過。那個大腦是它的致命器官,光槍穿過它的大腦,從下巴刺了出來,頓時把它釘死在原地。
隨著光槍消失,暴食者全身分離出無數黑色的螢光。螢光飄蕩而起,再一股腦地湧往商店外頭。
喬順著螢光飄蕩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了一個高大的東方人。
林祀皺了皺眉頭,剛才那隻瘦長的怪物又是他沒見過的型別。但從血噬捕食的情況來看,這顯然也是異種的一種。他掃視了四周,確認沒有其它怪物後解除了血噬的形態,才走進商店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喬扶著旁邊的貨架站起來,雙腳還在顫抖。他勉強笑道,“嘿,你是異種嗎?”
這時有機車的聲音響了起來,從前面街道的拐角處鑽進三四輛兩輪機車,以及一輛加固了頂板和護欄的汽車。
幾道光柱照了過來,照得林祀張不開眼睛。不過他眯了眯眼,就適應了光亮,車子在前面停了下來。為首一架紅色的機車上跳下個三十來歲的白種男人,他提著一把烏茲衝鋒槍,一上來就指著林祀叫道:“你是誰?”
“等等,皮特警長。”喬連忙從商店裡跑出來,擋在林祀前面叫道,“我可以保證他不是怪物,是的,剛才他還幹掉了一隻暴食者。不過亨利就……”
“暴食者?”叫皮特的男人顯然還不信任林祀,他指著槍又朝商店裡看了看,說,“你們幾個進去看看。”
四五個持槍的男人迅速鑽進了商店裡,片刻後出來,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走上前來。他臉上戴著一個眼罩,長得還算英俊,他說:“警長,就找到亨利的屍體。從屍體的傷口以及丟失的腦漿來看,的確是暴食者做的。不過暴食者的屍體沒在商店裡,只是……”
“只是什麼?”
“我們看到一些劃痕,的確是那種怪物留下的。”
警長看向林祀道:“那麼你大概可以告訴我,那怪物的屍體去哪了?”
林祀苦笑,難道要告訴他那什麼暴食者被血噬吃了?這時那叫喬的大男孩說:“皮特警長,他是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