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祀感覺到,自己腳下的裝甲牆正在震動,接著下方一塊牆面突然毫無先兆地彈了出去,把數以十計的撕裂者彈到了半空。怪物們徒勞地捉著空氣,卻無法自己地往下掉。
在它們被彈出城牆時候,城牆處三分之一高度的地方,那些正在攀爬的怪物間突然飆起了一道血浪,然後什麼東西轉動的聲音響了起來。林祀低頭看去,只見那裡的牆面上伸出了一個輪鋸,輪鋸高速旋轉,並開始移動,將周圍的怪物紛紛肢解。
接下來,高處的牆面開始無序地彈出,牆面彈出的時間和位置全然無法預測,那些倒黴的怪物接二連三給彈出了裝甲牆。
然後在下面等待它們提一人個從牆裡冒出來的輪鋸,這些東西執照既定的軌道旋轉游走,輪鋸與輪鋸之間來回穿插切割,使得那段裝甲牆變成了一個死亡地帶!
在上面被彈飛的怪物落到那些輪鋸中,當即給絞成了肉末,於是下方不斷有血霧炸開,肉泥飛濺,儼然化成了一處活生生的地獄。
林祀這才知道什麼是絞刑臺系統,同時也知道,原來這面把格林港包圍起來的裝甲牆不僅僅是用來防禦這麼簡單。
它同時也是一個十分厲害的攻防系統,那些無序彈出的牆面以及下方交錯遊走的輪鋸,以機械的力量形成了強大的殺傷力。可以想像,這些設計大概是出自的手筆,畢竟他們對異種比誰都熟悉。
藉助絞刑臺系統,牆頭上士兵的壓力大減,這場戰鬥整整持續了近一個鐘頭,先後兩波怪物的進攻才給擊退。
林祀的腳邊滿是彈殼,就連他也感到有些吃不消,更別說其它人了。黑人洛福的作戰衣已經被汗水打溼,豆大的汗珠掛在鼻間,洛福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隊輪換休息,隊接替防守。快,行動起來。”維妮叫道。
林祀拍拍洛福,後者咧嘴笑了笑,手扶著射擊口就要站起來。突然一道黑影從射擊口處鑽了進來,一下捲住洛福的手,接著用力一拽,洛福尖叫著從射擊口跌了下去。林祀剛撲過去,就見一道黑影從射擊口上竄了過來。那東西落到牆頭,長尾一收一掃,便把站得最近的一個士兵胸口剖開。
鮮血激盪,落到一個包裹著層肉膜的大腦上。那個巨大的腦袋在微微顫動著,接著這頭暴食者便發出了一聲尖嘯!
林祀撲到射擊中捉了個空,只見洛福落到半空時,從牆上跳出一頭撕裂者當空纏住了他,撕裂者張開嘴巴一把咬在黑人的肩膀處。
頭一揚,就撕出了一片血肉。洛福痛得大叫,又有一隻撕裂者跳了過去,咬住了他的腳。洛福尖叫著抬槍射擊,纏在他身上的撕裂者靈巧地轉到他背後,然後改變了形狀像一條大泥鰍般從洛福張開的嘴巴處鑽了進去。
最後洛福連同兩隻撕裂者一起掉進了輪鋸殺陣裡,當即給絞出了一團血霧。林祀不由閉上眼睛,再回頭,那頭暴食者已經朝著維妮撲去。
林祀大吼一聲,從旁邊撲過去,撞在暴食者的身上。怪物立刻纏住他,那鋒利的爪端完全勒進了林祀手腳的肌肉裡,接著尾巴從後面甩來,那鋒利的三角刃端帶著一抹寒光扎向林祀的眉心。
林祀連忙頭一偏,角刃扎到了地面,嵌進裝甲裡一時抽不出來。林祀撥出腰間的匕首,朝著暴食者脖子下的致命部分插了進去。暴食者痛得大叫,長嘴朝林祀咬去。
林祀一手捉住它的嘴巴,另一手握著匕首打橫一拉,當即從裡面噴出大蓬腥臭的血液,接著冒出了氣泡。暴食者四肢亂捉,捉得林祀手腳鮮血飛濺,幾秒之後,它失去了所有力量,屍體重重地壓了林祀的身上。
直到這時,驚魂末定的維妮才尖叫一聲,跑過去和其它幾個士兵一起把林祀從暴食者的屍體下給拉出來。
“你怎麼樣?”
維妮焦急出聲,林祀接過旁邊一名士兵遞過來的水壺,朝嘴裡灌了口,接著連同嘴裡的汙血一起吐了出來,才搖頭道:“死不了。”
看著林祀手腳處那些被噬腦者捉出來的傷口,維妮輕喝起來:“醫護兵!醫護兵快過來!”
兩名醫護兵急忙跑了過來,然後開始給林祀縫合傷口。事實上這些傷口不去管它,過上片刻也會自動癒合。
林祀不想露出破綻,只好由醫護兵縫合了。
維妮站了起來,看著黑人洛福被拉下去的射擊卡座一眼,接著大聲道:“輪換繼續,都給我盯緊點。到隊,你們有半個鐘頭的休息時間,我建議你們補充點水份和食物,今天可沒時間讓你們吃午餐。”
林祀身上的傷口都縫合了之後,沒過多久就聽到有人喊道:“又來了!”
維妮拿起望遠鏡看去,阿勒河岸處又湧起了大量的怪物,黑色的浪潮再次來襲,而且這次的數量是上一次的兩倍。
不斷有撕裂者從外面衝擊過來,然後尖嘯著朝裝甲牆的方向狂奔。維妮看向阿勒河的河床,那裡面本來密密麻麻的怪物顯然已經少了不少,從今天早上開始連續不斷的進攻之下,河床間的怪物數量明顯少了許多。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啊。”維妮咬牙,“這種攻擊頻率,還有數量,已經超出平日許多。怎麼會這樣……”
“你有沒有發覺……”
林祀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中士轉過頭,就林祀抱著步槍走上來。林祀朝牆下看去,裝甲牆上的加農炮正炮轟著來襲的怪物,聯裝導彈也不再沉默,不斷呼嘯著拖出一條條焰尾落到黑色的浪潮裡,高射機槍的火線如鞭,和牆上的火焰噴射器一起狂掃著地面如潮的怪物。
黑色的浪潮湧過百米河岸,丟下無數屍體,卻仍狠狠地拍擊在格林港裝甲牆的牆根處。然後怪物們便開始又一輪的攀爬,它們幾乎是趕著去送死般飛快地撞進那些來回遊走的輪鋸殺陣裡,大部分怪物就這麼被輪鋸絞成了血碎,卻有一些幸運地爬了上來。但到了中段,又給無序起伏的外牆彈走。
格林港的裝甲牆就像是一面無法攻陷的高牆,可即使這樣,怪物們仍然前撲後繼,試圖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