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變了，肖恩先生。”林祀看著後視鏡裡的男人，道：“現在重新自我介紹下吧，我叫林祀。這位是韓夢蝶，肖恩先生，我會把你們送到下一個鎮子，並確保給你們找一輛代步工具才離開。我不能帶著你們一起走，跟我們在一起會很危險的。”

肖恩笑了下：“現在還有哪裡是安全的嗎？事實上我挺羨慕那鎮上的老夫婦，像我們，哪怕有車了，可我們能去哪？”

“你們可以去格林港試試，他們應該會在新區建設一個安全的營地。那裡有軍隊，他們會保護平民的。”林祀雖然這麼說，但不覺得去格林港是個很好的選擇。可對於肖恩這些普通人來說，那裡已經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了。

在傍晚的時候，他們找到一個鎮子。

這個叫提拉克的鎮子風景怡人，街道上有鋪著平整的石磚，鐘樓和噴泉穿插其中。可惜現在鎮子一個人影也沒有，鎮上的建築倒是儲存得還算不錯，除了一些商店被砸壞了櫥窗之外，大多數建築物仍保持著原貌。

林祀他們停在了一個叫躍馬的小旅館前，當然現在旅館不會有人來招待他們。他們自己鑽進旅館裡，有林祀這個人形雷達在，不用擔心會被異種偷襲。事實上林祀特意在鎮上轉了圈，已經確認這個鎮子沒有任何怪物。

旅館的多數房間還可以使用，當然被褥都已經談不上乾淨，可總比露宿街頭的好。只是沒電沒水，住起來肯定沒有以前舒服，更別提什麼旅館服務了。

肖恩把女兒放到一張床上，給她吃了藥，現在小貝拉的溫度降下來了。她的好朋友尼克在旁邊看著她，肖恩得以抽出空，和林祀去儲藏室找找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用的。

“你們要去巴塞爾？”

肖恩找到一把扳手，把它放進袋子裡，又拿到一把砍斧，試了下便拎在手中。

林祀找到一根手電筒，但很可惜，裡面的電池已經無法使用了，於是他把手電筒又放回了架子上，且說道：“我們要試試看能否離開瑞士，但那段旅程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了，還有許多未知的危險，所以不能帶上你們。”

肖恩點頭：“我知道，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我也許會冒險試試。但我還有貝拉，所以我只能選擇最安全的那個方案，儘管現在沒什麼地方稱得上安全的。”

他們又找了些東西，走出儲物室的時候撞上了那個黑人女子，她興奮道：“我在外面找到了一輛車，看上去還能用，但它沒油了。”

“走，我們看看去。”

林祀和肖恩來到旅館外，在後面的一個車庫裡找到一輛汽車。兩人檢查了遍，又從越野車上找來一箱汽油倒進油箱裡，最後肖恩上車試了下，汽車果然發動起來。關了引擎肖恩跳下車，開心地拍著汽車的前蓋說：“有了它，我們明天就能去格林港了。”

這時那小男孩從窗戶探出頭來，叫道：“肖恩先生，貝拉醒了，她說她餓了。”

他們走回旅館時，林祀看到了韓夢蝶，女孩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林祀拍拍肖恩的肩膀說：“我和黎月去找點吃的，你可以先在我車上找些罐頭給小貝拉吃。”

和肖恩分開，林祀來到韓夢蝶身邊。女孩聽到腳步聲回過頭，林祀拉起她的手道：“走，我們去鎮上逛逛。”

他們找到了一家商店，林祀推了輛手推車，跟韓夢蝶在一排排貨櫃上挑選著東西。林祀把那些保持期夠長的食物全捲進購物車裡，他隨手拿起一個午餐肉罐頭，把它丟給韓夢蝶說：“看到它，我就想起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韓夢蝶看著罐頭會心一笑，隨既神色一黯道：“在旅遊巴士的時候，我失控了。”

她閉上眼睛，嘆道：“我本來沒想過殺那些人的，可我能夠感覺到它。那頭鳳凰，它還在這裡，它沒有消失。”

韓夢蝶手按在自己胸口道。

林祀走去抱住她，說：“我知道，但你比它強大。夢蝶，你必須堅信這一點。你比它強大，否則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所以你要對抗它，我相信，終有一天，它會消失的。”

“可是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失控。在那個瞬間，我好像又變成了黑鳳凰，我完全不記得殺人的經過。”

“沒事的，你可以控制住它的。”林祀拍著她的粉背道：“我會幫你的，好嗎？”

韓夢蝶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兩人推著滿滿一車食物走回旅館，在他們離開之後，商店的屋頂上一架航拍機垂直飛上了半空，然後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這架小小的機器很快消失在悄然降臨的夜色之中，與此同時，旅館後的一棵松樹裡，同樣有一架航拍機升空，遠離了這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