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林祀又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從禮拜堂的深處傳來。他連忙躲到一尊雕塑後,沒過多久,有東西落到了聖母像上。
林祀不敢去看,只能透過窗戶玻璃的映照,隱約看到那是一條纖細的身影。看樣子是個女人,但全身散發著黑色的氣焰。她蹲了下來,像野獸般手腳都按在那尊聖母像上。
灰白的聖母像和她的漆黑形成了格外強烈的對比,她抖動著,突然從背後張開了一雙巨大的羽翼,當那雙黑色羽翼張開時,不斷有黑色的焰羽從半空灑落,落到地面時化成了一朵朵漆黑的花苗。
在黑色羽翼張開之後,從她的身後又抖落一條條如同鳳凰般的尾羽,每根尾羽的末端,都有一團猩紅的火焰在燃燒!
這時,窗戶裡的女人撲了出去,雙翼大張,在禮拜堂裡滑出一段距離,輕而無聲地落到林祀剛才扯掉灰膜的那個女人旁邊。
林祀透過窗戶的反光看到她收起雙翼,那雙黑色的羽翼包裹住她和女人。林祀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時,就聽到一聲女人的慘叫,以及從那圍攏雙翼中噴起的猩紅血箭!
林祀瞬間知道,她在進食!
那是什麼?
異種?
從行為判斷,倒是和異種無異。可從形態來看,卻和林祀所知道的異種相去甚遠。
眼前這個女人的姿態,讓林祀聯想到了羽靈薇。是的,她更像是墮落者。
這時,那個女人已經進食完成,雙翼一張,人便沖天而起,飛上了禮拜堂的穹頂高處,從一扇圓形的窗戶鑽了出去。
直到她離開,禮拜堂裡的空氣彷彿才開始流動。林祀從雕塑後走了出來,那個被他扯掉灰膜的女人已經死了。
看著那鋪滿整個禮拜堂的“屍體”,這裡少說也有一百多號人,林祀不由頭大,他根本救不了這麼人。哪怕把他們身上的灰膜全扯掉,他又要怎麼帶這些人離開。
他安靜地從大門退了出去,並且迅速離開修道院。他現在知道了,這個修道院就是那隻怪物的巢穴,現在那隻怪物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林祀只希望她沒有發現鎮外高坡上的紅葉等人,否則他只有去收屍的份。
接下來林祀儘快趕到醫院,在醫院藥房裡找到了需要的藥物,然後便勿勿離開了英格堡。回到高坡上時已經是傍晚,看到他回來,紅葉幾人都很高興。
林祀來不及跟她們細說,把背囊扔給紅葉道:“裡面有藥,快給孩子吃了。還有什麼都別說,離開這裡再談。”
他跳上汽車,立刻把這輛武裝越野車發動起來,接著帶著幾分逃命的味道駛離英格堡鎮。
在已經看不到小鎮的時候,林祀聽到了一聲隱約的尖嘯,臉色變得很難看起來。紅葉幾人也聽到了,儘管不知道那是什麼,可看林祀的表情,幾人均感心中不安。
足足開出了一百公里,在夜空星斗下,林祀才找了片樹林停下來休息。塔瓦莎和莉莎去生火,紅葉走到坐在駕駛位上發呆的林祀旁邊,問:“英格堡裡有什麼嗎?”
“一隻怪物。”林祀大致描述了下那個女人的樣子,說:“那個修道院已經變成她的巢穴,那裡面還有百來號人充當她的食物,我一個人也救不了。”
吃了藥,又吃了些食物之後,小男孩的情況有所好轉。高燒退了,人也精神許多,林祀找了張毛毯包著他,小傢伙被莉莎抱在懷裡,沒過一分又睡了過去。莉莎抱著孩子,對林祀說:“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怎麼辦。”
“不客氣,孩子沒事就好。”林祀摸了摸男孩的頭,男孩含糊不清地說了些什麼。
“林祀,你覺得我們去得了格林港嗎?”莉莎低聲道,“或許是我太過擔憂了,不過我想請求你一件事。如果我去不了的話,請你務必要把麥克帶去格林港。他,已經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別這麼說,莉莎,我們所有人都會到達格林港的。”林祀握住她的手道,“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莉莎怔怔地看著他,然後低下頭說:“謝謝。”
三天之後,他們終於到達皮爾圖斯山,按照伍德的地圖,他們找到了那個哨站。哨站由一棟兩層的建築以及一個觀察塔組成,建築前有一片空地,那裡還停著一輛武裝越野車。外圍則是一圈鐵絲網,大門洞開,門邊的哨崗空無一人。
在距離哨站五百米外的地方,紅葉趴在車上觀察著遠處的哨站。她的雙眼瞳色灩紅,中間的十字紋正在張縮著。片刻後,十字紋隱去,瞳色由紅轉黑。她指著那黑乎乎的兩層建築說:“那裡面有一頭暴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