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堅持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啊……”林祀抬步,朝施龍飛行去:“冒著被盯上的危險,把崑崙玉碟交給他們;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為這些人留下來。理智一直在告訴我,在這個時代,扮演一個殘酷的人,要活得更容易一些。”
“我當然知道啊,可我總覺得。如果只是為了活得更容易些,而選擇對外界不理不問。明明有能力讓他們活下來,卻因為不想惹麻煩而視若無睹……”林祀伸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道:“如果這樣做的話,我……還能夠稱之為人嗎?”
“不能!”林祀抬起頭,看著施龍飛,眼神清澈:“所以我站了出來,用我的能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許倒向你那邊會更容易些,就像選擇殘酷比溫柔更簡單。”
“但我還是辦不到,既然我生為人,就要以這個身份,一直走下去。不管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林祀開始奔跑起來,轉眼來到施龍飛的身前。
抬刀!
斬下!
“家畜的宿命?抱歉,我們的命運!我們自己說了算!”
呼——
風衣飄上了半空,一陣狂風吹來,把它吹到了遠處一個土包上,就這麼落了下去,袖子垂到了地面,任由陽光把它拉出一片狹長的陰影。
林祀的瞳孔微微擴大,施龍飛的臉孔在他眼中顯得有些模糊。可他卻是看得分明,他那血魔刃落在將軍的肩膀上,卻未曾砍進分毫。
在刀和肩之間,有著一張紙薄的距離。
雖是咫尺,卻已天涯!
然後大片的黑光從那肩膀處湧出,黑光包裹住肩膀,然後實質化,形成如同盔甲般的材質……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不過有時候,勇敢和愚蠢,只是一線之差。”
黑色的光在施龍飛的身體間蔓延著,所過處便實質化成了盔甲。很快的,施龍飛的身上多了一套黑色的盔甲。這套盔甲式樣古拙,讓施龍飛猶如古代的將軍。
最為醒目的,是盔甲上有一條盤龍。這條黑色的龍,起於施龍飛的右腿,盤過他的腰間和胸口,龍首位於左肩處。龍吻大張,施龍飛的左手從龍吻中探出,彷彿黑龍緊咬著他的肩膀一般。
這時施龍飛輕輕抬起右手,手掌間黑色的螢光點點匯聚,逐漸形成一把漆黑的長槍。戰槍通體漆黑,但槍尖卻是純正的金黃色。與此同時,那盔甲上的黑龍,緊閉的雙眼驟然翻開,露出與槍尖同時的金色龍眼。
那龍身上細密的鱗甲更是微微起伏,掀起一片片黑色的波浪,頓時,整條黑龍彷彿活過來般!
“讓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黑死裝,犴龍!”施龍飛抬起戰槍,驟然橫掃。
槍身抽在林祀的身側,壓出一道飽滿的圓弧。槍弧驟然崩直,林祀便像顆炮彈般飛了出去。
施龍飛立於廢墟上的身影不斷在林祀眼中縮小,他絲毫無法阻止自己飛退的身姿,只能任由自己一掠千米,飛出了路面,撞在一個倒塌的建築間!
頓時建築炸開,亂石四濺,噴出成片的塵沙,然後在風口攪拌成煙。塵煙翻滾,煙中伸出一隻手,這隻手在地上一撐,林祀踉蹌地走了出來。
低頭看去,腰側已經陷了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條肋骨給抽斷,林祀嘴角不斷流溢位鮮紅的血線。
林祀深吸了口氣,血噬恐怖的復原能力啟動。斷骨被肌肉推回了原位,精確接駁,斷裂面生出無數氣泡。等氣泡收縮,斷骨已經接回了原位。林祀活動了下,除了稍稍吃痛之外,倒不妨礙接下來的戰鬥。
突然之間,一股無形的恐怖壓力籠罩在他的身上。他措不及防,驟然被這股大力壓得往地上趴去。林祀咬緊牙根,手腳撐著地面,才沒讓自己貼到地上。
空間出現陣陣極為細微的震鳴,地面則是再清楚不過的微震。震幅不大,可頻率卻高得令人髮指,於是一條條裂隙不斷在地面浮現。從裂隙裡,泥沙被無形的力量撞得噴上了半空,形成條條指向藍天的塵煙。
然後就見施龍飛正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