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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麓訣出(三)

山洪滑坡過後,整個後巷所到之處皆是瘡痍,二人上來之前,未受其害的村民已經開始盡力施救,無奈受傷之人太多,想要全數救出卻也是不能,自二人出了坑洞,施展輕功,倒是解救了許多受困於泥濘腐土之人。所幸,阿翁阿婆尚在人世,均受了輕微擦傷,四人合計一番,將所救之人安置在族長家中,日夜照看,如此十日以後,村民漸漸復甦,只是不幸,百餘之人如今所剩不足四十。

“東真,你生前機關算盡,都是為了這金鑼礦藏和無上劍法,如今將你的衣冠冢葬於此,也算隨了你的心願,有妻兒陪伴,又有四大族老淳淳教導,想必來世定可以洗心革面,活的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顏慕白、蘇綠幻二人面對洞室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又起身對著四大族老衣冠冢旁東真的墓穴俯身鞠了一躬,自來到這谷中時日不過二十,卻遭逢如此鉅變,二人皆是感慨萬千。

東來老翁道:“這東真若是沒有聽從他母親的教唆擺佈,想必妻賢子孝,也可以過的自在快活,單單因為她母親當年的一念之差,毀了這孩子的一生不算,還累及了三代無辜,當真是稚子無辜,何苦來哉。”

顏慕白抬頭看了看遠處,經過自然的洗禮,如今谷中地貌變幻頗大,草木凋零,住所破敗,一片衰竭之象,他心中一陣刺痛,皺了皺眉,說道:“聽東真之言,他父親應當也是知道此中因由的,倒也不算冤枉,只是苦了東真的夫人和兩個孩子。”他嘆口氣,轉頭問道:“這東弗是自小在這谷中長大的。”

老翁道:“是,人心難測,誰都想做螳螂,可竟不知,自己身後都落著一隻黃雀,當真是糊塗,糊塗!”

顏慕白道:“我瞧東弗的身形和劍法似乎與東真並不全似,莫非他在外另有高人指點?”

老翁轉頭道:“慕白,他日若是有機緣,還望可以將東弗帶回,畢竟也是東訣村之人,同族血脈,任其流落在外也實難忍心,若是遇不到,那便罷了,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和造化,他不悔就好。”

蘇綠幻用手將一些乾枯的草連根拔起,覆到了墳冢之上,道:“村民那也只能說四大族老已經隨著那場山洪去了,咱們尋不著屍首,這才為五人立了這衣冠冢,洞室之事還是隻有我們四人知道吧,免教這谷中再次生了悖逆之心,四大族老身後還受打擾就不好了。”

顏慕白和阿翁點點頭,都覺得此主意甚好。

顏慕白道:“阿翁,我們打擾多時,如今谷中已然恢復了以往的寧靜,我二人也到了該辭行的時候啦!明日我們打算離谷,您跟阿婆...”他想說定要保重,只是心中一酸,換個話頭道:“族長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谷中怕是也只能你多多費心了。”

阿翁長嘆一聲道:“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儘管我那婆娘巴不得你們一輩子住在谷中,可我知道,你們江湖人哪裡過得慣這種冷清的日子,去吧,去吧,以後有緣,記得回來再看看我們。”

二人一聽,心中本就不捨,現下更加淚眼婆娑。

臨別不捨最是傷感,二人不敢多加停留,拜別了阿婆,就趁著天色還未大明,向著谷外行去。

“顏師兄,這阿婆許久不出谷中,給咱們的草圖對嗎?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是沒看到出口呢。”蘇綠幻拿著一張白色的宣紙,上面用毛筆劃了很多七拐八拐的岔口彎路。

“阿婆精明,定不會弄錯,咱們現在在這,接下來...吶這邊拐就對了。”

阿婆雖然精明只是于丹青卻不太擅長,一共十七八個岔口,在她的大作中,卻如同畫出了天南地北的全貌,著墨甚多,因此找尋出口費力不少,是以二人直到中午這才從谷中走了出來。

秋末的天氣十分涼爽,然而沿海日照卻強,二人走了一日才到了一家小鎮,此刻口渴難耐,尋了個茶鋪子,坐下來喝了許久解了一身的乏力。因為之前得罪了海漕幫和天弗門,二人一路頗為低調,俱是一身農家布衣,此刻正在喝茶,抬頭一瞧,一棟色彩濃烈的酒樓,緊挨著簡陋的涼茶攤位,很是扎眼,雕欄畫棟的二樓憑欄處,一位白衣少年舉起酒杯,對著二人笑了笑。

顏慕白心下一驚,猛然抓起了身旁的火破,待二人定眼瞧了片刻,覺得此人十分的眼熟,雙雙脫口而出道:“是談北陌。”

二人相視一笑,抓起兵器,繞到酒樓大門,噔噔噔走了上去。

“好巧呀,竟能在此處遇到談兄。”

談北陌道:“是巧,二人是相約私奔去了,怎的這種打扮。”

蘇綠幻臉上一紅,低頭尋了個座位,坐了下來,也不言語。

顏慕白咳了一聲,坐了下來道:“談兄真是風趣,不知談兄在此是又有什麼稀罕東西要取回,相約與人在此決鬥嗎?”

談北陌道:“切,老子哪有那等閒工夫總是與人為難,上次不過是瞧著那神鬼門幾個夥計長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獐頭鼠目,寒磣瘮人,這才想要給他們換換妝發罷了。”說完,白嫩細緻如洋蔥的手捏起一盅酒放到嘴邊,輕輕一抬,嚥了進去。

蘇綠幻心道:“這人長的細皮嫩肉跟個姑娘家似的,說話開口閉口老子,真是煞風景。”

談北陌瞧了她一眼彷彿看穿她心思一般,笑了笑道:“這位我記得是幻姑娘吧,姑娘長的這麼標緻,是瞧不上在下這等粗人吧,哎,還是顏公子憐香惜玉,玉樹臨風。”說罷,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轉,嘴角笑了笑。

蘇綠幻臉皮薄,本就不喜這等玩笑,現下臉上更紅,胸口微微起伏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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