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封刀大會(三)

談北陌道:“好深的心機。”

顏慕白問道:“什麼?”

談北陌道:“大會之人,知此事真偽之人惟有聽竹樓和長青之家,然若由聽竹樓門下弟子口中說出姓名並且直指一門之主,不免有挾私報復之嫌疑,而此事唯一證人則是名春娘,倒是可以提到這裡,只是如此一來,不免會當眾辱了人家,再者,江湖中人本就放浪形骸,幾句詢問過後,嘴裡沒了正形,反倒會輕視此煙花女子多過於弄清此事本身了,這靳松顯然是吃定了方家定然不會出來作證,剛剛這幾句話雖是極力承擔,但不免對方家有威脅之意,畢竟他若無法立足於江湖,也相當於是下了方家的顏面。”

顏慕白心道:“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剛剛一場比試,在座眾人皆是有目瞧見方子衝對其敬重如斯,自然會推及是方老英雄之意,眾人此刻並不知這拋妻棄女之人正是靳松,自然也不會往二人內眷的關係上盤想。”他笑了笑道:“你說你為何非要選擇一位妓院姑娘假遞訊息,若是一位正派英雄,自當省去了今日許多麻煩。”

談北陌哼了一聲道:“你說的容易,若想傳訊息給聽竹樓,又必不能讓他們發現這背後之人,也就是我,哪有那般容易,況且傳個訊息給江湖中人倒是不難,難得是如何讓他們守口如瓶,今日一朝爆發。”他身子往旁邊蹭了蹭,眼睛飛速地翻了個白眼丟過來道:“要是這方長青在此就好了。”

顏慕白道:你原本計劃是什麼?”

談北陌道:“聽竹樓將此事全盤托出,不需洩露姓名,場上眾人自會替他們問出,這樣既不會旁涉舊怨,又不累及無辜證人。只是沒想到這靳松竟然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明知方家之人個個知曉,卻仍然一副清白之狀,真真是恬不知恥、無恥之尤。”說罷,他砰的一聲,後背貼住了座椅靠背,顯然有些氣餒。

顏慕白心道:“這次怒攻其心,成語倒是一個也沒錯。”湊近了些再道:“也就是此事現在關竅竟系在了方家身上,或者說是方子衝身上?”

談北陌道:“確實如此。”

顏慕白心裡一沉:“這方家武學大家,豈會讓一個小小的靳松汙了一身清譽。”

可轉念又想:“若方長青老前輩在,聽到靳松如此不念舊情,任由其妻魂銷腸斷,想必定會站起來,揭開此等偽善之人。”

此刻,萬里晴空,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浮雲飄蕩,孤日低垂,猶若人生。一清癯老頭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他臉頰有些枯陷,奇瘦無比,然精神卻奇佳,已近耳順之年,身如枯松背手長立,悠悠道:“不知在場眾人,可否聽老夫一言。”霎時間崇兀臺周圍忽的一靜。

人群之中一人說道:“閣老挺說。”

那老人伸出右手對準突起的素椅靠背,輕輕拍了兩下,短籲一聲,轉過身去,對著眾人喊了一聲:“不知白灼幫的弟兄,今日是否相聚於此,邱先生可到了此處?”

循聲而去,崇兀臺一角有人站起道:“姚老英雄,不知有何事吩咐,今日之宴是我武林中人的大事,我們白灼幫來了十幾位兄弟,只是邱師叔年歲已高,不宜來回奔波,是以此次他老人家並未前來。”

那姓姚的老人再問道:“你邱師叔是否長年骨骼痠痛,每逢陰雨天氣更甚。”

那人驚道:“老英雄如何得知?”

老人再問:“可曾說過緣由?”

那人道:“卻也說過,說是昔年之中,路有不平施以援手,陰雨之中與人鬥了一天一夜,雖然僥倖取勝,卻落了一身溼痛之症,老英雄,您問這個,莫非?” “不錯,邱兄一身病痛皆是由我而起。”

人群之中咬耳之聲漸起,眾人面面相覷,均不知此刻提及舊事,究竟與此件惹人為難之事有何關聯。

那白灼幫的弟子再道:“此事從未聽師叔講過,是以晚輩確實不知真假,老英雄若有任何言語需要晚輩轉達,晚輩定當遵從。”

姚老先生道:“諸位請看,兩者之事若是由第三者之口轉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如何可辨,我說邱兄因我累的一身病痛,可他的徒侄卻說不知真假,依然敬稱我為老英雄,這確實實難可辨,想要個水落石出倒也簡單,提出證人一問便知。”

臺下眾人一聽,確實如此,詰問之聲暫熄,靳松滿臉堆笑,跳下高臺,走到姚老身邊道:“姚閣老果然是通透明鏡,洞悉人心,晚輩多謝姚閣老為我天弗門仗義執言。”

姚老長袖一甩道:“此事還尚未完結,待的片刻,不若一併謝我為好。”

靳松眉頭一蹙,不明內情,卻也不敢無禮,只拱手施了一禮道:“晚輩且當遵命。”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