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遠之後,談北陌跳出來為常寧搭了搭脈博,已然沒了氣息,他嘆口氣轉頭道:“離離,這女人好狠的心,一點都沒有你可愛。”
蘇梓離此刻正在思索,忽然聽到這一句情意綿綿的話語,剛剛平復的心情又暴躁起來,她轉頭道:“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你去哪裡?”
“跟著眼前二人,找出六大高手的滯留之地。”
“就你自己?”談北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就我自己,沿途會留下標記,等到了鎮上,想辦法通知義父。”她剛一抬腳,談北陌身形一閃,竄到她面前說道:“我也要去,我要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昨天我昏睡的時候你也是這樣保護我的,所以我也得這麼做,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涉險。”
蘇梓離一聽昨晚兩個字,瞬間有些臉紅,她一個未出閨閣的女子與人孤男寡女共度一夜,雖然兩人自持守禮,可若是讓這談北陌繼續嚷嚷,怕是整個江湖都道她是水性楊花的下作女子,她想到此處,正色道:“我昨日對你一番捉弄,今日你未加怪罪,剛剛反倒救了我性命,我很感激,但是談公子,你若想讓我繼續理你,你得答應我三件事,不然從今日起,你休想讓我再跟你說半個字。”
談北陌雖然平日裡有些放蕩不羈,但此刻見眼前女孩莊重嚴肅,絕不是一般嬌柔放縱的女子,心中早就對她敬重有加,哪裡還敢褻瀆,當下正正經經地回了個是字,然後伸手做了個請說的姿勢。
蘇梓離道:“第一,你不能喊我離離,太過親近,損我名節,第二不可靠近我三尺之內,第三昨夜之事再不須對旁人提及。”
談北陌此刻正在回想第一次遇到蘇梓離的場景,雖然她外表清冷孤傲,但心地善良,內心柔軟,當日她是第一個開口請求同伴相助自己的人,正如今日,雖一再言明要為了名節取自己性命,但幾次三番卻都不忍下手,如此品性,如冰川數丈之下的暖玉,外冷內溫。
蘇梓離見他神情慵懶,又是一副聽憑生死之態,不由地氣從中來,道:“談北陌,你聽著了嗎?”
談北陌此刻正在走神,忽的聽到自己的名字這般婉轉響起,臉上一紅,道:“你說,我都答應你。”
蘇梓離見他眼波流轉,面若粉樹,她雖素日端莊自持,人前人後一副生人勿近之態,但畢竟是豆蔻芳華的少女,斜眼瞧著一芝蘭玉樹般的男子對自己眼似秋水,含情脈脈,她哪裡還能再做這冷傲姿態,當下就低頭強裝狠厲地說道:“我剛剛說的三件事,你必須得做到。”
談北陌看她眸若清泉,純美絕俗,本應做小鳥依人的閨閣女子,卻偏要逞強做冷若冰霜的女俠,心下有些覺得好笑,但他經過兩次,摸準了蘇梓離的脾氣,正經八百的說道:“最後一言可應,但前兩件不能應。”
“為何?”
“不為何,那如果不喊你做離離,如何區分我們二人關係比別人親近些呢,再者三尺太遠了,若是你有危險,我卻為著承諾不能去救你,那怎麼辦,不然這樣,蘇蘇,離離,梓離,你選一樣吧。”
蘇梓離剛欲開口,談北陌搶先道:“要不然就離離吧,我喜歡。”
“我不喜歡。”
“我喜歡就行。”
“你剛剛還說聽我話。”
“聽了呀,第三件事我定然可以做到的。”
蘇梓離見他言語無稽,著實有些難以溝通,一番胡攪蠻纏之後,胸腔中的氣悶反倒去了大半,當下收斂心神,道:“走罷,我們還須儘快追上他們二人。”“你知道他們往哪走了嗎?”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哪條小路可以儘早通往山下,到時候咱們提前在山下等他們下山就好了。”
“好的,離離,你記得做好記號,到時候飛鴿傳書哦!”
“還用你說。”
“好的,小離離,你說了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踏著滿地的泥濘,她在前,他在後,亦步亦趨,向著山下走去。
“這藏人之地不會在這吧,如此空曠?”
“不知道,你在樹上藏好了,別讓他們發現了。”
“好,前面再走下去就出了這密林了,到時候一馬平川過,燕雀鴻鵠少,哪裡還能藏人?”
蘇梓離瞳孔忽閃幾下道:“這句話出自哪裡?”
談北陌用手指指前方,岔開話道:“你說這賀蘭希澈就算是拘禁幾個武林高手,安置在賀蘭堡就好了,幹嘛還帶到山西來?”
蘇梓離知他胡說八道的毛病又有些犯了,當下也不拆穿他,無可奈何地斜了他一眼回道:“誰知道呢?也許又想做什麼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