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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灼再現

那人從馬上跳下,倏地回身,語音發顫地跪地說道:“多謝灼主。”

“嗯~”一聲柔柔的男音從馬車中飄然而出,緊接著一雙瑩白如霜的手伸出車帷,輕輕抬了抬,眾人一同起身,那被驚之人低頭退回幾步, 回到自己位置,中途斜眼向後瞧了一眼,只見車伕雙目圓睜,口角似有絲絲紅血沁出,歪著頭靜靜靠在車身之上,早已沒了呼吸,他心頭驀地一冷。

“要你辦的事情,這麼久了,辦的如何了?”

那人戰戰兢兢地回道:“屬下...屬下..本來已經得手,不過中途冒出了一個小子,將冊子截了去。”

“哦?意思是,沒辦成了?”聲音柔且韌,雖是男音,卻似女子語態,自含凌厲,聞之猶勝白酒灼心。

那人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臉色煞白,比之盈盈皎月更勝幾分,他手心、臉頰汗液嘖嘖滲出,腳掌頭皮發麻,不知是害怕此刻的黑夜還是更懼黑暗中藏匿的魔鬼,他的聲音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忽遠忽近地驚惶說道:“屬下...屬下該..該死,我等...追查了很久,已然..查..查到了此人行蹤,只...是到了太原郡後,突然沒了訊息,請灼主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可以將奇書帶回來。”

“奇書?太原郡?”顏慕白心下凜然道:“當初牢山不遠的地方,談北陌被攻擊,說是拿了這些人一件稀罕東西,後來又說是取回了自己的東西,說的應該就是他們口中這本奇書。看來當初談兄喬裝進入執劍山莊,除了怕江湖人認出外,怕還是為了避禍,那這奇書...”突然他心頭忽的一亮,“這人不會將東西放在了執劍山莊吧?”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突然眾人眼前一花,車中之人以迅若雷電之勢,從馬車飛出,一掌拍在了那人肩頭,眾人還在發愣的瞬間,像一道白光般一閃一退,又回到了馬車中,隨行的七人接連去瞧,只見他們的洞領,痙攣哀鳴,抱頭在地上翻滾,口中喃喃求饒道:“謝灼主饒命。”

餘下之人,瞳孔一縮,接連匍匐跪地。

車中那人語含凌厲地說道:“童平,你可是我一手提攜,這才做了這梵音洞的洞領,我交給你的第一件差事就辦成如此,總要長些教訓,這一掌沒要你的性命,我再給你一些時間,若是春時三月你依然沒有拿到此書,那三月後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叫做童平的洞領,一顆心好像被拴了塊巨大的石頭,叮咚一聲直沉入湖底,或者說直沉入最後一層地獄之中,全身麻疼難忍,仿若離死忙更近了一層,他語音顫抖著回聲說道:“多謝灼主手下留情,手...手下...一定掘地三尺將此書儘快找到。”空曠如斯的街道,因疼痛被扭曲的瑟瑟之音更顯淒厲。

“嗯,去吧。”車中那人彷彿有些疲憊了,伴隨著失望,悶悶地從車中傳出。

此話一出,周側七八人拖起童平,拱手一揖,接著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顏慕白本想離去,突然聽到車中之人說道:“出來吧。”他的心跳仿若漏停幾下,剛欲跳出,突然背後被人一拽,是個女子,帶著黑紗,隔著夜色看不清她的樣貌,他抬手端起火破,剛想發難,那女子右手一抵,“白虹劍?幻兒?”

顏慕白眼含柔情,只是一瞬,陡然轉冷心道:“她不是幻兒,幻兒的眼睛更大更亮一些,她的雙眼滿是歲月的憂傷,年紀也不對。”

正在顏慕白髮愣的一瞬間,那女子從街角石頭的暗影中跳出道:“鬼灼師兄真是高明,我不過是輕嘆一聲,你就聽到啦!”言談中極盡調皮,想來二人定然熟絡非常。

那女子漸漸靠近,伸手將自己臉上的面紗摘下繼續道:“兄長是想找到上任鬼伯的遺骸?”車中之人素手輕抬,掀開車簾,慢慢跳了下來。動作輕盈,仿若一名女子。

顏慕白心道:“剛剛的聲音明明是名男子。”藉著月色,他瞧得清楚,從車上躍下之人披髮未綰,只稍稍在後腦勺處抓了一捧髮絲,一身衣衫,潔白無瑕,領口繡著密密麻麻的玉蘭花色,長袍底部一圈卻又打著細細的淡紫色杏花紋絡,身姿清瘦挺拔,步履緩慢鎮定,顏慕白定睛仔細瞧了半晌,這才心中確認,眼前之人卻是實打實的男子。

眼前二人雖然韶華之齡已過,但清風霽月、淡雅舒緩,仿若正當妙齡一般。

只見他眼中含笑,輕輕說道:“原來是你,我道是誰呢?”

那女子頑皮地說道:“兄長以為是鬼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