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很快被坐滿,大家都和羅伊伊示好,羅伊伊一一受過。有人注意到旁邊還坐了江北城,唱了兩首歌后,班上的一個男生起鬨,“城哥和伊伊姐唱一首歌吧,好久沒聽你們唱歌了。”
“是呀,是呀,唱一首吧。”
“唱首什麼歌呢?唱《廣島之戀》吧?”
“唱什麼《廣島之戀》啊,不吉利,唱《小酒窩》吧,咱們伊伊姐的小酒窩多漂亮啊!”
“對呀,對呀,快切歌!”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話筒遞給羅伊伊,羅伊伊羞澀地看向江北城,“大家別鬧了,城哥不高興了。”
江北城的一張臉確實已經冷若冰霜了。
他隱忍著,從旁邊搶過一個話筒,緩緩的放到唇邊,正要開口和羅伊伊說清楚,包廂門再一次被開啟。包廂裡的燈光很暗,門口又是逆著光的位置,但是江北城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沈慕西,她安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羅伊伊眼尖,起身快步上前將沈慕西拉到身邊坐下,笑著說,“你來晚了,要罰哦。”
這時《小酒窩》前奏正好響起,男生起鬨,“快,音樂來啦,城哥城哥,到你了。”大家都在起鬨,沒有人注意到沈慕西。
沈慕西的目光順著螢幕慢慢地一點點地移到江北城的手裡,他就坐在自己的身邊,拿著話筒,似乎準備了很久要唱歌的模樣。明明他就坐在自己的眼前,這樣近,可是那一刻,沈慕西卻覺得他那麼遙遠,遠到陌生的讓她心生寒意。
這些人,除了他,她一個也不熟。
那種舉目無親的絕望感重新席捲而來,她覺得窒息。
她不喜歡羅伊伊,從再次見到她開始她就不喜歡,但是她今晚邀請她說有關於他的事要和她講。她當時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她明明拒絕了的,怎麼鬼使神差的又來了。
她呆呆地坐在那裡,彷彿周遭都沒有了聲音,熱鬧是他們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霍地起身,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太悶了,再呆一秒都要窒息。
身後好像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腦子嗡嗡作響,整個人彷彿置身於冰冷的地窖中,四周天寒地凍,她想爬出來,可是太難了,太冷了,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想要爬出那個地窖,她渴望那一抹溫暖的光,那一抹生命中難得的光芒,那麼暖,她渴望極了,
寒冷卻將她再次拖回了冰天雪地裡。
她最終癱倒在那裡,那一抹光也漸漸地淡了下去。
沈慕西從來都知道自己性子裡的缺陷,她偏執,甚至偏執的有些自私。
與其說在生江北城的氣,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羅伊伊像只驕傲的天鵝,在眾人面前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那麼的熱情似火。她呢?她自嘲地苦笑著,她太自以為是了。
今晚的一切徹底將她打回了原形,她這樣的一個人,就該和小時候一樣,處處小心翼翼,躲在黑暗中,踽踽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