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早就想進去看穎王是什麼情況,得晉文帝這一句,抓住劍柄就起身往裡走去。
只是手中劍柄寒意傳來,不由心生悲涼。
這把劍,比上一世捅死她的醫鬧還要荒唐和恥辱!
上一世,別人結果了她,這一世,若救不活穎王,她要自刎謝罪。
醫者仁心,懸壺濟世!
這八個字,此刻顯得那麼諷刺。
白晚舟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床邊,不過短短七天,穎王瘦得臉頰都凹陷了,面如金紙,嘴唇乾裂,楚醉雲沒誇張,他確實已到彌留之際。
她沒把握救他……
黃粱一夢,洛城最聞名遐邇的銷金窟。
一位濁世佳公子胸襟敞開,躺在羅漢床上,一手支頤一手斟酒,正悠然側目欣賞幾個胡姬翩然起舞。
舞跳到一半,一個黑衣人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窗外躍了進來,單膝跪到羅漢床前,恭恭敬敬道,“公子,穎王府出事了。”
那公子眼皮都未抬一下,厭煩的揮了揮手,“不聽不聽,穎王府的事有什麼好報告的,趕緊滾,休擾本公子雅興!這幾個胡姬可是黃粱一夢好容易才從教坊手下截胡來的,剛到洛城沒兩天呢,各個舞技超凡,洛城難得一見。噯,你怎麼還沒滾?”
黑衣人舔舔唇,“事關淮王妃。”
公子眸光幽了幽,不經意挑眉問道,“淮王妃怎麼和穎王府扯到一起了?”
“穎王病危,皇上遷怒於淮王妃,下令若救不回穎王就讓她自刎謝罪。”
“知道了。”公子重新躺回羅漢床,撇撇嘴嘟囔道,“仗著自己有點小本事招三惹四,惹到刺兒茬了吧。你們繼續跳啊,杵那兒看著我做什麼?我讓你們停了嗎?”
幾個胡姬面面相覷,連忙和著曲聲重新起舞。
剛跳沒片刻,公子又從羅漢床跳了下來,“停停停,跳的什麼玩意兒,回去再練練,爺下回來檢查,若沒進步,趕你們回邊疆!”
胡姬們瑟瑟發抖,不明白這位公子爺為何如此喜怒無常,明明方才還在誇她們舞藝非凡。
公子緊了緊衣領,披上狐裘,翻身躍出窗外,落在馬背上,朝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南宮丞剛辦完事準備出宮,看到迎面而來的駿馬,一個飛身將馬背上人扯了下來,“好你個裴馭,又躲哪兒快活去了,這麼多天不見蹤影?”
裴馭似笑非笑打量了南宮丞一眼,並未答話。
南宮丞只覺他的眼神十分犀利,彷彿在諷刺自己一般,“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裴馭聳肩,“怎麼會,你是皇子。”
“呵,就這還說沒得罪你,出什麼事了?”
裴馭撇撇嘴,道,“你媳婦人頭不保,你還在這優哉遊哉?”
南宮丞蹙起俊眉,“瘋女人又捅什麼簍子了?”
“你六哥要死了,你爹怪你媳婦沒盡力治他,要拿她陪葬。”
南宮丞二話不說,擠開裴馭直接上了他的馬,“借你的馬一用,晚些到淮王府來取。”
“靠,有沒有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