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女人起床來到外屋,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女人心生感慨:這個阿狗,為了木蓉真的是連命都可以不要啊,如此痴情的男人,世間罕見了。
阿狗不知道性命對於他來說有多重要,但他體會到木蓉對他的重要。
一整夜,阿狗都沒能入睡。因為他一閉上眼睛,便看到了木蓉,那張清秀臉蛋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天不亮,阿狗就起床了。他本是想和女人打聲招呼,可當他看到女人睡得很恬靜,遂就作罷了。
好在雨已經停了。阿狗摸著黑,一步一滑的往“桃源村”趕。
當他來到“桃源村”時,天剛剛放亮。他那隻受傷的腿又開始出血了,阿狗也顧不得的處理傷口了。他一瘸一拐的來到了木蓉家。
木蓉的父親蹲在門口,一臉的愁容。白大夫則坐在床邊,臉上的表情是陰晴不定。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白大夫連連的搖頭說。
“大夫,怎麼樣啊?木蓉還沒醒過來嗎?”阿狗來到白大夫身旁,小聲的問。
白大夫抬頭,看了阿狗一眼,吃驚的問:“你小子怎麼跑來了?不是讓你在我家休息嗎?你的腿好了嗎?”
白大夫的目光鎖在阿狗的腿上,他看到阿狗的腿還在出血。
“快點坐下,我給你包紮傷口。”白大夫說。
“不用了,大夫。”阿狗忙說,“你快點給木蓉看病吧。我的傷不礙事。”
“她的病啊!”白大夫搖搖頭,一臉沉重的說,“恐怕我是無能為力了。”
白大夫的聲音不大,但阿狗和木昇都聽到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對向白大夫,兩人的臉色也同樣因為恐懼而漸漸的變白。
“怎麼會這樣啊?白大夫,你可是我們這裡的唯一的大夫啊,你怎麼能說無能為力啊?”因為害怕,木昇的話也有些前後不搭了。
“我是大夫,但我不是神仙。”白大夫說,“木蓉的病啊,很是奇怪。我摸了摸她的心臟,是有跳動。可是,她的鼻子並沒有呼吸。也就是說,她現在呈現的症狀是有一半像是死人,有一半又像是睡著了活人。我行醫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病人。”
白大夫默默的整理桌上的藥箱。
阿狗一把抓住白大夫,激動的說:“大夫,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木蓉怎麼辦啊?”
“我說了,她的病症,我都沒有見過,你讓我如何醫治?”白大夫嘆了口氣,說,“生死有命,老是閻王爺想讓她走,誰都攔不住。”
白大夫的最後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瞭了。阿狗的手鬆開白大夫,他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床上的木蓉。阿狗的心裡像是有一個東西,堵得慌。他覺得,不能在待在房間裡了,不然他會爆炸。
走出房間,阿狗像脫韁的野馬,他順著門前的路大跑。受傷的那條腿在他每次腳步落地時,都讓他感覺到鑽心的疼痛。不過,阿狗很享受這種鑽心 感覺。腿上的痛可以分解他心裡的痛。有時候,或者說大多數時候,相比於肢體的痛,心裡的痛更要命。
跑到無路可跑了。阿狗雙膝跪地,仰頭看著蒼天。木蓉說過,當想哭的時候,就抬起頭,這樣眼淚就流不出來了。
“啊!!!”
阿狗放聲大喊。聲音在山澗迴盪,驚起了山澗的飛鳥和野獸。
大喊一聲,心中的悶氣稍稍的發作出來,阿狗的心不再那麼的憋屈了。
他忽然覺得全身乏力。
他累了,不只是身體,還有他的心。
他之前之所以能強撐著,因為心中還有一口氣,一股希望。白大夫的話像一根針,扎破了他的心,讓心裡 那口氣放出來,他整個人就癱瘓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阿狗覺得有一個東西在舔舐他的手。阿狗緩緩的坐起來,他看到白靈正看著他呢。
“白靈,你怎麼來了?”阿狗抱起白靈,用手撫摸著白靈的小腦袋,說,“白靈,你知道嗎?你的小主人為了救你,她就要死了。你的小主人要是死了,我該怎麼辦啊?白靈,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嗎?”
白靈躺在阿狗的懷裡,很是乖巧。
雲層淡淡的散去,天邊閃現出一道彩虹。阿狗想到上次他和木蓉看到彩虹時,兩個人都默默的許下了願望。
“白靈,你知道嗎?上次,我對著彩虹許下的願望是要和木蓉相依為命一輩子。”阿狗淡淡的說。
“吱吱!!”白靈叫了一聲。
阿狗低頭,他看到白靈正衝他眨眼睛呢。阿狗很是驚喜,他忙問:“白靈,我說的話你能聽懂了嗎?”
白靈又衝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對他的回答。
“白靈,你太厲害了,我說的話你都聽懂了。”阿狗很高興,他站起身,高高舉起白靈,說,“真是太神奇了,白靈,要是木蓉知道你能聽懂講話,她一定很高興。”